岐南喘息了片刻,忽然不知道为什么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于是我又堵上了他的嘴让他冷静了两分钟。
两分钟后。
岐南:“呼,峸鸿你知、知道吗,那条裙子还是高开叉的哎,以你的身高那叉估计能开到大腿根……唔!别……你让我说完……”
最后我成功用行动阻止了岐南继续胡说八道。
*
外出追捕吴山灵兽养殖场负责人的修士在此后半月内陆续回归,但最大的两名主犯却依旧逃亡在外。
我前往关押那些罪犯的冬昼渊外层进行探查,却没能从那些修士身上得到太多有效信息。甚至其中有一些修士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下过怎样罪大恶极的事。
“峸鸿剑君。”戎駮站在我身侧,沉声汇报道:“那些不知情者被集中关押到了冬昼渊外,而这些知情犯我们已经全部审问过了,对他们过往经历的追踪也在进行中。可惜他们手脚做的太干净了,而皇天剑意探查到的证据又没办法直接用来定罪……”
我沉默地俯视那些在监牢中疯狂挣扎谩骂的修士。
在他们的身上,我能看见浓郁而肮脏的贪婪恶意。这群卑劣的修士明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却依旧不愿停手。或许他们中会有人狡辩说:“我知道时已经晚了,如果我想退出,其他人不会放过我的。”
但真的是这样吗?
吴山灵兽养殖场的摊子铺的极大,他根本不可能做到让所有参与的修士都签订保密契约,而即使签订契约,也不可能是最高等的灵源契约。也就是说,如果他们真的有心想脱离,直接来向皇天剑门告密并寻求庇护……是完全有希望的。
是他们自己最终选择了同流合污。
我冷漠道:“继续查。包括他们从小到大触犯过的一切法条。即使无法以违反食肉禁令定罪,也要让他们受到惩罚。”
“是。”戎駮肃容应道。
食肉禁令是最难判决的罪恶之一。
为何?
因为当生灵死去,它的灵魂便会溃散回归天地。在短短数息内,灵魂彻底散尽再无法辨认,而尸首上也不会留下任何灵智存在过的标记。
只要触犯食肉禁令的修士没有被抓现行,他就很难再被判决了。
而虽然皇天之道能够从他们的心念中获知他们的所作所为,但这并不能作为定罪的依据,只能作为辅助。
毕竟,从理论上而言,伪造一个人的记忆并不被发现是可能的。而更关键的原因则是——无法服众。
皇天之道的修士能够看见“念”,但其他修士可不行。若以皇天之道所探查得来的“念”为证进行判决,他们会怀疑是皇天修士串通好,故意迫害那名被定罪的修士。
这样做最糟糕的后果是——有一天,皇天修士真的开始利用他人无法证实之“念”来为所欲为。
是以,只要一日皇天之道没有成为源界人人皆会的法门,“念”就一日无法成为直接定罪的证据。
不过罚恶并不会那么死板,要让为恶者受到惩罚,方法多的是。
比如那些修士曾经犯过的小错,放在平时估计也就不追究了。但只要他们一犯事,就会被重新翻旧账拎出来重罚。
无数的小错一齐并罚,也足够让这些家伙脱层皮。
我正听着戎駮汇报宗门内高层排查情况,忽然感应到一道飘渺的气息触动了山门大阵。我心中一动,偏头向波动传来的方向看去,片刻后一道银色的身影从虚无中跨出,悄然落到了我面前。
那是个容貌极盛,俊美到甚至有些难以分辨其性别的人。祂白皙的皮肤上隐约可见白色妖纹,浓密的银白色长发披散在身后,发间有一对分叉的长角向斜后方蜿蜒而出。
我对他行礼:“虛界前辈。”
祂对我温和地点点头,笑问道:“峸鸿,剑门近来如何?”
我沉声说道:“吴山灵兽养殖场触犯‘食肉禁令’,疑似众生盟所为。疑犯尚在追捕中。”
虚界蛟闻言面色微变,旋即遗憾地摸着自己的蛋说:“可惜我要孵蛋,不然还能帮着一起去抓人。”
我沉默了片刻,目光移到那枚脸盆大小的蛋上,问:“前辈,这蛋……”
虚界蛟高兴地把蛋塞到了我怀里,说:“给你抱抱!它是我昨天刚刚给你捏的小舅舅,名字叫做殷天赐!”
我无言地看向怀里这个圆滚滚的“小舅舅”,心情有点复杂。
好吧。
现在我有八万九千零三十一个舅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