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又冷静下来,接着充当木头。
皇帝:“……”
皇帝脸色复杂,他的胡须都跟着在抖。
“放肆!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皇帝看着自己的小女儿,火气极大。
“女儿家家多管闲事!礼仪嬷嬷怎么教的?!回去抄十遍《女戒》!”
元姬咬紧牙关。
又是这样。老是这样。
不管是他做了皇帝,还是做西元国公的时候,老是这样。
因为她是女孩子,所以做什么都是错的;而元玄烨是男孩子,所以犯再严重的错误也能被原谅。只因为她不能传宗接代,传递元家所谓的香火。
她的娘亲本是正室,却因为生下了女儿所以被贬为妾室。
而生下元玄烨的那个小妾,因为生了儿子,母凭子贵,摇身一变成了正妻。
她的娘亲郁郁而终,临死前还拉着她的手说:“阿姬,你要是个男孩子就好了……”
元姬从那时起就发誓,她要把她哥哥狠狠踩在脚下。
她要证明,她比元玄烨那个饭桶强!
她要狠狠打那些人的脸。
心中有着怨气,导致她看谁都不顺眼。
轻则怒骂,重则脚踢。
也便成就了世人口中刁蛮任性的元家二小姐,当今的太平公主。
“够了,都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滚!”
随着他袖子一甩,大臣们赶紧利落的跟上。皇帝步伐匆匆,显然不想在这里多待半刻。
“不,陛下!臣妾护过驾,您不能这样对我!”
她还想说什么,后面一个婆子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她眼睁睁的看着那抹明黄色的身影越走越远。
她知道,完了。
她到底,为什么会落到这一步。
明明她只是想来跟烈王道个谢,感谢他的救命之恩,顺便给自己留下一个念想。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啊。
落在人群后面的太平公主脸色暗沉。
她低垂着头,漫不经心拨弄着刚刚摘下来的一朵花儿,把里面的花蕊给一根一根拔出来。旁边的丫鬟把头凑过来,元姬低声朝她吩咐了一句什么。这丫鬟点点头,隐入人群。
人群中的楚景鹤突然被人塞了一张小纸条。
楚景鹤:“???”
*
主子行刑,作为宫女的“安禾”自然得去陪同。
不过她可没有黑玉那样蠢到直接挡在柳婕妤面前,替她挨板子。
毕竟柳婕妤就是被打残了也不关她的事。这女人她早就想打了,居然告发她。现在有人要替她教训她,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柳婕妤那身子骨确实娇弱。
还没挨够二十板,就昏死过去。
挡在她面前的黑玉哇呜吐出一大口血,倒在地上。被暗处的萧兮辞拉着,拖到外面去了。
她拖着奄奄一息的黑玉,拐进了一个巷子口。
前面一个少年郎手提一深红色宫灯,推门走进了一处偏殿。这少年的脸埋没在阴影里,看不清容貌。
萧兮辞歪头思索了一会儿,果断的把黑玉抛弃在宫墙边,还好心的给她衣服里塞了一包药。然后她放轻脚步,紧跟在那少年后面。
看那少年的打扮,青衣黑纹,标准的太监。
萧兮辞偷偷摸到窗户边上,躲在草丛里往屋内瞄去。
屋内点起了灯,散发着暖黄色的柔和光芒。正中央已经站了一个少女。
这少女穿金戴银,显出分外尊贵的模样来。她一双标志性的丹凤眼,里面时常闪现出什么歹毒的光彩。
——太平公主元姬。
而刚刚进屋,站在她对面的那少年……萧兮辞眼角一抽。这不是她师兄楚景鹤嘛。哦,现在应该改口叫沈公公。
“沈公公。”元姬勾起嘴角,高昂着头,她头上带着的看上去就很重的头冠摇摇欲坠。她点点桌上一杯茶,“还请喝茶。”
楚景鹤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依然站在那一动不动。他讽刺的道:“杂家惜命,恐当不起公主的厚爱。”
他一个学毒的人,怎会看不出来那杯里下的是什么药。
元姬哈哈大笑,啪啪鼓掌:“沈公公果然聪明!元玄烨那个蠢货还自以为可以把你干掉了,你果然是从一开始就发现不对了吧?”
楚景鹤依然不语。
察觉到窗户后边的小姑娘,他感到略微烦躁。
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这么晚还不睡觉,还到处闲逛。
莫名的来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