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其说是给江国栋面子，不如说是给肖东林面子。

这一点，江国栋清清楚楚。

否则嘛，以他的面子，撑死就是于娜来敬个酒，马行长是绝对不会来的。

江国栋就陪着坐在外面一桌，他心下痒痒的，但肖东林东拉西扯，他做业务员的嘛，舌头能跑马，牙齿能立人，真要鬼扯起来，那真是没天没地的。

于娜给他逗得咯咯娇笑，马行长几个也是笑声不绝。

一场酒，以他们这一桌最热闹。

但肖东林绝口不提他跟马行长他们为什么认识，马行长他们当然也不会说这些。

于是，江国栋就一直蒙在迷雾里。

他只敏锐的观察到，于娜也好，马行长也行，非常的给肖东林面子，甚至有点儿特意的味道。

“老表不就是在一家外贸公司干业务吗？马行长他们怎么会讨好他？这是大白天见了鬼了？”

一直到散席，马行长他们离开，肖东林也坐了马大哈要走，江国栋才扯住他，问道：“老外，你怎么认识马行长的？”

“马行长？”肖东林讶然：“我不认识，我只认识马芸，送他不少钱了。”

这不睁着眼晴说瞎话吗？

杯来盏往的，谈得那么热情，居然说不认识，你哄鬼咧。

不过江国栋对自己这个老表是了解的，这家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他要是跟你鬼扯起来，阎王爷都能给你绕晕了。

江国栋其实也知道，是他先前冷落了肖东林，尤其是把肖东林赶外面坐，有点伤人了。

这会儿肖东林跟他装傻，他也没有办法。

看着肖东林离开，背后他妈却说了一句：“国栋啊，说起来，你比林子聪明，但说到做人的话，林子比你厚道啊，别的不说了，你小时候，你爸打你两下，你三个月不跟他说话，你看看林子，他妈几乎天天揍他，你看他生气不？”

“他皮粗肉厚的，耐揍呗。”江国栋不服气：“而且他从小也就是个闯祸精，姨妈都说了，三天不打，房揭瓦。”

“你没听懂我的话。”他妈叹了口气：“这不是皮粗肉厚的问题，这是做人。”

见江国栋还是不服气，她叹了口气，道：“我爷爷以前跟我说过，做人，在高处时，要把别人当人看，在低处时，要把自己当人看，你啊，高一点你就飘，低一点呢，你腰杆子又太软，这方面，你真的要跟你老表学，他跳得再高，他妈一巴掌，他就缩了，落得再低，他也敢跟人瞪眼珠子，这就很好。”

“他对谁都敢瞪眼珠子的好不好？”江国栋还是不服气：“就跟个蛤蟆一样，不知天高地厚。”

他妈叹了口气，不说了。

有些崽，真的教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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