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满是皱纹的老女人高兴地大喊，借助身体压在女人的身上，漆黑的瞳子里闪烁着癫狂的亮光，似有火光在其中点燃。

随着火光和脚步声越来越近，男人的怒骂声响起，被压在地上的女人活生生挨了一巴掌。

“臭娘们！老子让你跑！让你跑！”

鞭子打在身上、混杂着撕烂衣服的声音响起。

“哥几个，今天让大家伙都乐呵乐呵！辛苦哥几个了！”

“没事！这算啥！这些娘们就是不知道认男人，还得多教训！”

先前的老女人从男人们手中接过几块钱的奖赏，千恩万谢。

银色的钱币在火把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映照在女人眼中却是异样的绝望。

女人起初还在挣扎。

可随着涌上来的男人越来越多。

她终是放弃了抵抗，满是伤痕的手最终无力地放了下来。

……

棠离站在花生地里，听着林子里的声音，四肢僵硬。

屈指可数的年纪让他不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可他本能地觉得林子里面恐怖。

他能从男人们的声音里听出恶意，从挣扎的尖叫里听出拒绝和绝望，从那一声声口哨、吼叫中察觉欲望的欢愉。

他知道这是梦，也知道这叫做梦。

内心里涌动出来的想法是拯救她，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只能任由一切继续下去。

片片思绪涌动，他像是沉入可以呼吸的水底，再度落到了那个逼仄的屋子里。

可是表姐姐已经不在屋子里了。

那她在哪？

门外传来一阵阵打骂声，一个人从少女变成了满脸伤疤的女人，只要一有机会她就会逃跑。

冬去春来。

一次次被抓回来，一次次隆起小腹，一次次下身流下鲜血，女人在磋磨中沉沦。

即使有片刻的虚与委蛇，可也只是为了下次能够逃跑，那颗向往离开地狱的心从未停止跳动。

她看着一个个新鲜面孔来到这里，逐渐和她一样沉沦，甚至有的被凌虐致死，一抔黄土掩埋。

罪恶从未停止。

她也曾相信过其他人，可背叛的滋味让人憎恨。

唯有家的美好，村子的安详在她的记忆里长存。

“不许动！举起手来！”

这句话或许是她这辈子听过的最悦耳的男声。

蓝色的星星徽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她再度回到了家里，与亲人团聚。

她是幸运的。

也是不幸的。

棠离站在这些记忆前，阅读着这些梦境的碎片，像是看故事一样的耐心。

眼前的画面一点点的染上彩色。

沧桑的少女回到了那个记忆中铭记的地方，可欢愉只有一瞬间，随之而来的并不是美梦。

“听说了没……被拐子拐了……破了身子，你可注意点媒婆……”

“是嘛，诶有，可怜了这孩子，还怎么嫁人……”

“你说说你，都多大了，还不想着嫁人，再老点难道让爸妈养你一辈子吗？”

“……”

黑白色的房间里，放着少女黑白色的照片，笑的是那么开心。

少女换上一身学生时期穿的洁白的裙子，将阁楼里的窗户关上，摘了一朵开的最美丽的花给自己戴上。

随后趁着夜色，在家人熟睡的时候悄声离开了家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