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

素有“人间天堂”之称的历史文化名城，苏州。

耿扬祖如果不是因为工作需要，或许不会来到这座城市。不过从他走出车站的一刻开始，两只眼睛就不知该往哪里放了。

这里比起杭州，另有一番风景。

不过，办正事要紧。耿扬祖当然没有忘记这一点，他在车上就动用自己的关系，把墨暖大学四年所有的老师和要好的几乎没有都查了个遍。然后，从里面挑选出了两个人。一个是墨暖当年的寝室室友小凤，另一个是她的辅导员丛老师。

小凤毕业之后考上了本校的研究生，此后秉承“学海无涯”的精神，一直读完了博士，现在留在苏大做心理学方面的研究工作。作为和墨暖一个寝室的室友，小凤和墨暖的关系不好不坏。但耿扬祖目前能找到的墨暖同学里面，小凤是唯一一个和墨暖说话最多的人。

耿扬祖和小凤约见的地点，是苏州附近的一家咖啡馆，名为二十五点。“二十五点”，一个超出正常时间的时间耿扬祖这样理解这家咖啡馆的名字。就在他独自等待的时间里，咖啡馆里三三两两进来了几个青涩未退的学生样青年。耿扬祖看到这些人，不禁想起了自己和付惠那些年的时光。付惠当时是个美丽的女孩，至少在他心中是。付惠充满理想，喜欢规划他们未来的生活。每次说话的开头都是“如果”，可惜造化弄人，生活将她的“如果”一一纠正。现在，付惠已经不再说“如果”。这样想来，耿扬祖忽然觉得当年对未来充满渴望和憧憬的付惠，才是自己真正喜欢的付惠……

“耿先生，是吗？”一个略显疲惫的声音。

耿扬祖抬头，就看到了一个身穿灰色西服套裙，身材略显丰满的三十多岁女人。尤其是她的胸部，大到让人无法忽视。耿扬祖意识到自己的目光过于直接，随即抬起目光，和她的眼睛相交。三角眼，或许是因为长久工作的缘故，布满了血丝。

“你好你好，请坐。”耿扬祖礼貌地招呼小凤，然后叫过来服务生，“请问喝点什么？”

“曼巴，谢谢。”小凤微微偏过头，对服务生说了一句，随后转过脸来，看着坐在对面的耿扬祖。

二十五点咖啡馆里，此刻正播着为威猛乐队的无心快语。这首上了年纪的曲子，让耿扬祖的思绪不止一次地回到了上个世纪的八九十年代。他意识到自己因为对墨暖的背景调查工作，反而习惯性地陷入了回忆当中……付惠读书的小时候，最喜欢的科目就是英语。而无心快语这首歌，也是她喜欢的歌。呵，一切都成了过去式。过去了……

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