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那么多要求,要求越多,价码越高。”见现场收拾得差不多了,鳌奴又是一声招呼,带着弟兄们搬着尸体迅速撤离。
别说,这些下人打扫战场是真的专业,不仅捡走了所有的残肢,地板也擦的锃光瓦亮,除了空气中弥漫的去污粉与血腥味十分奇怪外,就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直到现在朱权才明白,为什么这么好的上房居然不铺地毯了,原来是为了更好清洁。
“所以,你也知道我身边跟着探子……但那里面也有大半是我最忠实的仆人。”朱权喜怒不形于色,听不出来是在埋怨,还是褒奖。
“抱歉了哥哥,小弟着实没有工夫去区分他们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为了您的安危,还是都杀了最为稳妥。”其实朱橞说这话时,一点抱歉的意思都没有。
“刚才那小子,身手真好,你圈养的私兵?”朱权好奇道。
既然宁王好奇,朱橞也自然解释起来。鳌奴本是当地一位大财主家的私奴,父母欠债被逼死,他只有5岁就被关进了财主的为奴。小子可谓天生神力,8岁就能拉犁犁地,比几百斤的水牛还猛。本着好用就往死里用的原则,他在地主家的10年,每天劳作9个时辰,起的比鸡早,干得比牛多,睡得比狗晚,一干就是十年,一个人干了10个人的活计。
他从小就没有什么对世界不公的认知,似乎觉得生来被奴役就是天道轮回,没什么大不了的,等死后,下辈子投个好胎也就不那么辛苦了。
只可惜,15岁那年他生了一场大病,卧床不起,奄奄一息。好在财主家有私房大夫,给他看了看说,病虽重,却非无药可医,只不过那药材的费用大概需要5两。
弥留之际,鳌奴听见了财主与大夫的对话,财主大骂大夫在开玩笑,一条贱命怎么值5两银子?他爹娘到死都没还上的债,现在又要多添一笔?
最后,几乎没有犹豫,财主安排了两个人,将鳌奴搬到了乱葬岗,随便埋了。只可惜那财主太抠,就连搬运尸首埋人的活计,都只给了几个铜板,那两个伙计挖个浅浅的坑,都没想着埋土,就这么扭头走了。
那天恰逢天降大雨,雨水汇聚到了土坑中将鳌奴给呛醒了。似乎天不让他死,被雨水浸泡过的鳌奴居然奇迹般的大病痊愈。就在雨夜里,他带着一身泥污,找到了自己干活的农具房,熟练的取出了两把镰刀。
财主曾经说过,这是他从一个欠钱铁匠那搜刮来的高级货,用精钢打造的镰刀,一把就值3两银子,比鳌奴的命还贵。
也就在这个雨夜,用这两把精钢镰刀,鳌奴屠杀了财主家上下56口,包括20名护卫,用血告诉了那老东西,贱命手中的刀,一样能杀人。
他打开了财主家的库房,让那些长工随便拿走自己的欠条,还有财主的金银,他只取了大概200两,准备上山,成为一名落跑的绿林好汉。
也是在前去深山的路上,鳌奴回头看去,居然有30几位比自己还小的长工跟在他的身后,他们也是无家可归,更是拿了财主家的金银,一旦官府来查,他们也必死无疑,于是他们决定跟随鳌大哥,成为山贼,逃离这不公的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