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合那李叒子的父母易子换食的事,想必家里已经是穷得揭不开锅了。
那么外面是什么样的。
是战事?
还是其他。
哪怕无法知晓,也可以根据已知消息,大胆推测,再步步为营,小心求证。
此地的人,似乎是为了逃难而来。
那么是此世乱离,君王不政,还是遭受迫害,落难此处。
要么问题出在这截指神教。
要么就在这……
黄沙天!
人在无知和愚钝的时候,就会妄图崇拜盲目的信仰进行逃避。
季白忽然明悟许多。
若是以此推算,外面的“黄沙天”,似乎也可以理解为——
某种灾难。
或者是代指其他什么。
比如……
妖魔。
想到此前见过的山鬼,季白倒是对此有所判断。
此地并无前世的军备火器,虽然有那非凡之法,但也好似并非人人都擅长此道。
必然是有凡夫俗子的。
若是他们遇上了这些鬼怪,虽然未必没有机会逃离,甚至和自己一样,达成反杀。
但是他依旧觉得,杀死那阴官,更多是因为自己运气好。
以及那阴官并未将自己放在心上。
再加上偷袭。
三者合一,方才功成。
季白忽然想到关羽阵斩颜良,无论是在历史还是演义,和他本人的勇武,和陷阵营的掩护,以及赤兔的快,都离不开关系,诸多原因,促成了他的一战成名。
若是此前杀妖之时,自己稍有犹豫,或者并无这序列之法,想必也只能徒劳等死。
季白暗自感叹。
拥有可怖肉身与妖法的邪魔,在面对常人时,足以做出难以估量的打击。
看着眼前众多魔怔人,季白转而将目光转向青衫女子。
她引自己来此。
似乎是为了什么。
他的眼里光芒明灭不定,指诀暗自恰起。
将那法剑提前集聚手上。
捏而不发。
以备不时之需。
他明明醒觉了辨法识人的能力,足以看穿他人情绪的变化。
可是此时此刻。
在望向青衫女背影的时候。
似乎那一眼看透的力量,在此时此刻,失去了原本的效力。
对于这个仕女打扮的人,
季白倒是觉得,
他有些看不穿,看不透了。
“柳师姐。”
季白看着眼前的青衫女子,开口问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哥哥莫要大惊小怪的,不过是些入门的把戏,本来按照你的层次,还应该在那后面待着,不该逃出那鬼门关来着。”
“是娘娘慈悲,接下来有多少造化,还要看你的悟性,你可要好好把握。”
青衫女子茶言茶语,嘴角轻挑,站在一旁,歪头回首。
脖颈洁白,让人想入非非。
继而脖颈诡异弯折,做出足以掰断脊椎的模样,递让过来。
可是她的脖颈并非如谜老大那般,像是被人拗断。
而是如蛇颈一般,随卷随行。
她朝着季白吐出了分叉的信子,暗淡的双眸,倒是化作凌厉的竖瞳。
“原来你是妖怪。”
季白看着女子,开口说道。
随后摸了摸脖颈,若是被这东西缠上,怕不是要拗断了。
法剑微微亮起。
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存在的麻烦。
不过从眼前的蛇颈师姐身上,季白并未感受到危机的感受。
那是观法给他带来的自信。
“你不怕我?”
蛇颈的柳师姐眉眼轻佻,眼中生着喜悦,
“你这还没入门的凡俗子,倒是特别。”
她眉眼生出邪意,望着季白。
“我刚才许诺的话,可还是算的。”
“你谈这个做什么?”
季白心中忽然生出恼意,想着自己此前对这蛇女生出的非非念想,脸色微微变化,
“我是那不正经的人么!”
“我正派!”
随后陷入沉思……
他想起蛇女身上的味道。
倒是记忆犹新。
他忽然觉得,要是没有性命之忧。
似乎……
也不是不行。
你在想什么!
这时候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
季白猛地咬了咬舌尖,让自己清醒一些。
眼神掠过云集之众,开口问询道:
“那些人是什么情况。”
“还能怎样,有些是妖,有些是鬼,有些是修行出了岔子,废掉了修为,却多了手脚。”
师姐恢复原状,摆弄着手中提灯,百无聊赖说道:
“这里是东海的边界,紧挨着西蓬莱,凡人的身体羸弱,受了瀚海当中污秽的影响,出现难以治愈的情况,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如果不是为了躲避黄沙天的影响,我们尚且不必……不必在这小秘境里苟活。”
师姐喃喃自语,开口朝季白叮嘱道。
“你可要看好了,等下还要看你的表演。”
“娘娘指定你,要你入门的。”
“入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