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染笑笑：“我回去收拾他。”

“你打得过？”

“我打得过。”

“我和他过招时从来没有赢过。”

“那你有没有受伤。”

我有些感动，“嘎嘣”咬下糖老虎头道：“我是小药童，就算伤了也好得快。”

我暗中观察钟染的表情，可惜看不出什么。他还是笑吟吟的样子。他说：“这么一说我也很想领教一下如玦高招。”

“你好像很在意我，为什么？”我问。

“我想和你做朋友。”

“朋友？”我不看他，继续吃我的糖老虎，“可你看我的眼神有点吓人。师父看钟如玦不是这个眼神。”

他的声音有些释然：“余欢果然聪明。”

“我从来不是聪明人。

“阿染，如果你能坦白一些，我会更高兴。”

钟染道：“如果我说前世今生，你信吗？”

“嗯？”我想到了他的那个神像。

“你信吗？”

“信。”如果我说不信，他会不会随意找个由头圆过去？虽然前世今生玄之又玄，但如果要让人相信一个谎言，谎言中一定会掺杂真话。我希望从中去伪存真。

“你是我上一世的求之不得。”

“为什么？”

“因为我是不被你喜欢的。”

“难不成你喜欢我？”

“对。”

“怎么证明？”我没想到他的话这么荒谬。

“我任由你套话还不算么？”

我一愣，随后笑道：“那不如你再多证明证明？”

钟染叹了口气：“余欢，今年是云翎三百二十九年。”

“我知道。”

“云翎一共只有三百三十五年。”他轻轻贴着我的耳朵，“一年后，大雁城失守，愍帝亲征，重伤，三日后崩，元琅继位。”

我浑身一颤。

他继续道：“云安郡主，你只需要等待，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

他说罢，没事人一样拉着我去了一家胭脂铺：“余欢，我从未见过你搽胭脂，要不我带你看看？”

我茫然点头。

我根本没有考虑胭脂。我不自觉信了他的话。因为我的直觉。我一向相信我的直觉。正如我见到钟如玦的第一面就不喜欢他，而他现在夺走了师父对我的关注。我的直觉是准的。

而且云翎灭亡只是时间问题，我知道的。

最重要的是，他知道我的身份，也知道我的小侄子元琅。

知道我身份的人除了爹娘和张叔，都死了。

钟染给我买了胭脂。他拿着铜镜，给我看镜子里那个皱着眉目光迷茫的女孩。

他笑道：“余欢，你真好看。”

我别扭地别过头去：“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