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表明……她生前与人发生了扭打。”季良看着那些淤伤，没有觉出特别，发生扭打应该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知道有意思在哪儿。

“这些刮擦伤痕，就更有意思了。”洛威尔又指着死者右手虎口和食指。

那些刮擦的伤痕，很轻微，甚至没有流血。季良和库珀完全看不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洛威尔见二人不明就里，微微一笑，提示道：“再看看她的左手。”

季良看看左手，看看右手，两厢一对照，瞬间恍然大悟：“她右手拿着什么东西，凶手和她发生了争抢。所以右手有伤，左手却没有。”

库珀也连声说，对，对。

“很好。还能想到什么？”洛威尔似乎已经胸有成竹，拿凶案现场当起了教学现场。

“争抢的是枪支！”这回抢答的是库珀，他参加过培训，知道夺枪是怎么回事。

“还有吗？”洛威尔仍旧追问。季良和库珀均摇头，再看不出其他什么名堂。

正在此时，县警的三辆警车呼啸而至，下来七八名警员。双方简短寒暄后，县警方面要求接管现场。

冷水镇警局没有法医，没有实验室，警员们也几乎没有凶杀案的经验。库珀留下两名警员做配合，自己悻悻地回到车里。洛威尔和季良也跟随上车。

库珀扭头忿忿道：“我真想亲手抓住那个行凶的混蛋。可现在，只能作罢，交给县警处理吧，咱们打道回府。我敢打赌，他们也未必能破案。”回程路上，库珀警长一言不发，情绪很是低落。

季良感觉大侦探一定发现了重要线索，可是大侦探也一路不语，在后座上闭目养神。

警长的车快要进入镇子的时候，洛威尔终于睁开眼，不紧不慢地说道：“这大概率是亲友作案。咱们先从莫兰妮的亲友开始调查吧。”

库珀警长猛地刹停了汽车，兴奋地扭头道：“我的好好先生，大侦探，你怎么不早说呢！真的有把握吗？”

季良也再忍不住，好奇地问道：“您是发现到什么我们没注意的细节吗？”

洛威尔摇摇头：“我也是仅仅凭借她手上伤痕，做出的判断。”

季良和库珀都表示无法理解，扭打，抢夺枪支，怎么就能得出是亲友作案呢？

“你们没注意到吗？莫兰妮除了后脑被重击，右手有轻微淤痕，身上别的地方并没有被攻击，甚至连抓扯的伤痕都没有。这说明什么？……说明，对方虽然和莫兰妮抢夺枪支，但动作很小心，并不希望她受伤，目的恐怕只是阻止她开枪。”

季良此时也有所领悟：“那么，凶手一定另有其人。一个亲友和莫兰妮争夺手枪，而凶手则从背后，用钝器击打了她的后脑。”

洛威尔点点头，大致就是这样。

既然是熟人作案，这调查范围，瞬间就大大地缩小了。

不过库珀警长转念一想：“可是，莫兰妮这么乖巧的女孩，不可能对自己亲朋好友举枪啊。”

“也许是因为情感问题。她有男朋友吗？”

“兰迪。”警长不再二话，挂上挡，猛踩油门，向镇子里冲去。他已感觉胜券在握，这回，指定能在那帮趾高气昂的县警面前，找回一把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