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他在王府门口自己掏银子贿赂的那长史?”贾母忽然想起,刚刚沉浸在大悲大喜之中,差点儿漏了这些细节。
“云哥儿用锦囊装着,谁也不知是什么,若不是钱财,但能打动王府长史,怕也不是寻常物件。”
“凤丫头,明儿一早便在账簿里拨五千两,让琏二那小子给云哥儿送去,万万不要让人家看了笑话。”语罢,还不忘嘱托一句,“你且让琏二知道,这事是我交代他做的,若是敢暗中克扣,在云哥儿面前让人笑话了,仔细他的皮!”
“老祖宗,我一定仔细交代他,您便放心吧,我家二爷心中是知道轻重的。”
黛玉听王子腾这样的大人物都夸赞自己这位嗣兄,又听闻有个王爷对他也很欣赏,也是由衷替他开心。
贾母点了点头,恰逢贾政安抚过府中奴才,刚从门外进来。
“珍哥儿同他媳妇离开了?”
贾母没好气儿道:“就他们东府,从老的到小的,就没有一个正常的人物。一个个整日里不是吵吵着什么炼丹飞升便是想着玩弄女子,还留他们做什么。那尤氏也是个糊不上墙的烂泥巴,身为东府的当家奶奶却又畏畏缩缩,也不知道规劝着点儿。
眼下若是真的东府被抄了家,那也未尝不可,总比哪天惹了更大的祸事连累了西府,那才要了命呢。”
贾政点了点头,目光移到贾母身旁的宝玉身上,又看了看堂下依偎在妾室赵姨娘身旁的贾环,只能无奈叹气。
贾母注意到贾政的目光,又想到了王子腾刚刚说的话,动了心思。
用着商量的口吻与贾政道:“你说,若是让宝玉不再去那家塾了,跟着云哥儿一块儿读书便是。”
“那怎么成,这小畜生若是跟在云哥儿身侧,怕不是会影响云哥儿读书,累及前程。”
“你这说的是什么狗屁混账话,云哥儿是天纵之才,可宝玉又差哪儿了?”听到他这样贬低自己的宝贝儿,贾母自然是不愿意的,又斥道,“宝玉天资聪颖,只要肯学,用不了多久自能学有所成。他可不似你这般愚笨。”
在小辈们面前被自己老娘呵斥,贾政顿觉面子上过不去,只好苦笑道:“我明日带着宝玉去问问,若是人家不乐意,咱可万万不要去打扰。”
对于此举他心中也是心动,那执教家塾的代善公,与自己父亲是同一个辈分,可他读了一辈子书,又读出了什么名堂?反倒不如让宝玉跟着那林景云一同读书,若有不懂之处,云哥儿必然能有更独到的见解。
王子腾见话题逐渐偏远,想来再留下也没有什么可做的,轻咳一声打断两人交谈:“天色也不早了,若是没有其他什么事,那我便先回府了。”
除却贾母,其余众人自然起身相送,剩下也无需再提。
……
反倒是林景云屋中,晴雯从西耳房回来,见他仍坐在原处不动,心中有些惴惴,上前讨好着问道:“公子,您今儿可还练那什么功吗?”
“太晚了,不练了。”
“哦,那我给您去熏香。”
“嗯。”林景云抿了口已经凉了的茶,面上并无悲喜,清清冷冷地回了一句。
“您看,这茶水已经凉了,我再为您去沏一壶。”
“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