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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渐行渐远

夜半风竹敲秋韵

万叶千声皆是恨

故裿单枕梦中寻

梦又不成灯又烬”

隽如出水芙蓉水灵清秀,声音就如同飘荡在寒风中的银铃。隽是蓝田人生中遇到的第一个倾心的女孩。虽然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很短,但是,却为蓝田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甚至是将来女友妻子的模板。在以后的岁月里,蓝田会把遇上的所有的女孩子都来和隽对比,无论是清丽水灵的容貌,还是能诗能文出口成章的脱俗,更还有她如银铃一般的嗓音。

千金总是围绕在蓝田身边,想方设法向蓝田示好,却又像是一位长兄严姊,施予型的关爱总是带着不可置疑的口吻。甚至每次都是硬拉着蓝田的手出去玩儿。千金的这种带有家长作风的示爱,尽管没有令蓝田产生激情,但却对这种家长式的关爱产生了严重依赖,因为千金的强势关爱在无意中弥补了蓝田自小缺失的情感。不过,这并不是爱情,只是一种心理上的依赖。

千金恨不得天天拉着蓝田出去玩,或是逛街,或是为蓝田买衣服。千金第一次为蓝田买了一条皮带,皮带买了,再想买衣服时却发现钱包已经被偷了。卖东西的告诉他们,刚才那个偷东西的她看到了,是因为付账时被贼盯上了,可是不敢说,所以提醒他们要小心,这里小偷太多。千金倒也不在意,只是含情脉脉地看看蓝田笑着说:“好在没有把我的人偷走。”蓝田并没有被煽起情,反而觉得有些滑稽,只装作没有听见。

蓝田现在有了新名字,他被千金唤作“小东西”这忽然而来的宠溺,让蓝田即受用又担心。感到受用是因为,蓝田还是第一次有被人宠溺的感觉;担心是这种称谓被别人听见了太难为情。毕竟自己一个大小伙子被女孩子这么称呼,心里还是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让阿丽听见了怕是要传到爪洼国了。其实直到现在,蓝田的脑海里还总是浮现出隽的小唇秀靥,耳边依旧回荡着她的如山中清泉一样清澧的声音。

那条皮带是蓝田第一次收到的女孩子的礼物,蓝田知道皮带的意义,这在千金送给自己的时候就讲了,她要拴住蓝田。可是感情这东西终是你情我愿才好。当然也能够囫囵吞枣,但是囫囵吞下了,能不能消化还要看时间的考验。蓝田就这样开始了上岛后的第一段感情。尽管不喜欢,但也没有拒绝,没有拒绝却又从来不懂得好好珍惜。蓝田就是一个纠结的人,充满着矛盾,一方面抵抗,一方面纵容。任何事都是如此,这真不是一个好性格。

消失很久的王昱又出现了,这个家伙就是经常会忽然消失一段时间,然后又忽然出现。在公司里有一个说法,说他一直在暗地里帮杨再兴做事。他隶属于“杨家军”,他的父亲曾经是杨林的领导。杨林招他来,在公司并没有给他安排具体工作。由于他在公司是除了衙内以外,唯一会讲白话的人,所以,和下面几个挂靠单位的联系,正好可以用得上他的特点。因此他经常会为大家带来关于挂靠单位各位老板的轶事,大家就都当作传奇故事来听。公司里的人,貌似是被派到远离家乡的地方很辛苦,其实除了几位老总,其他这些员工都没有什么太具体的事可做,甚至连杨昌副总也都是个配饰。

来海岛的他们或多或少都是仗着总公司里的关系,被派出来的。在外有补助有工资,在总公司工资还照发,拿着两份工资,分明就是一份美差。这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系统内都知道,真正辛苦的是项目现场的那些人。

王昱还是经常用蓝田的梳子梳头,蓝田其实很不喜欢这位同事的这种作为。尤其是一边用蓝田的梳子梳头,还一边往喷过不知多少头油着哩的头发上喷水,事后梳子上满满的油腻和王昱的气味常令蓝田作呕。不仅如此,他还经常使用蓝田的剃须刀,可能他从来没有用过自己的剃须刀,所以根本不在乎别人的味道。这些都是集聚个人气息的东西,那种别人的味道令蓝田很不舒服。可是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就只能装作看不见,但是内心却厌烦至极。

蓝田爱穿运动衣,所以千金为蓝田买的皮带,总也用不上,就孤零零地挂在柜子里。不出意料,皮带很快就被王昱发现了,看样子他爱极了那条皮带。他经常坐在地上,一只手捏着香烟,另一只手把住皮带的卡扣,振臂一挥,整条皮带便如波浪般在地板上向前方一波波涌动,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蓝田并没有觉得这条皮带多好,可也没有打算送给他。

就这样,王昱只要来蓝田这屋,就会梳头剃须,然后坐在地毯上一边吸烟,一边把玩这条皮带,嘿嘿的赞不绝口,几次忘情都把烟灰掉落在地毯上。蓝田的厌恶王昱根本没有察觉,倒弄得蓝田厌恶过后还总有些小小的负疚感。

不管蓝田如何纠结,王昱照样我行我素。不过,王昱还是大家经常期待见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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