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想要什么，还请明言。”

马九玉反应过来，赶紧开口道。

白显忠脾气火爆，万一惹怒了朱和垚，可就误了大事。

“二位，我已经说过，我南京已与台湾郑氏结盟，我不会背叛盟友。郑氏还有使者在南京，总不能当着她的面资助福建吧。至于周王……”

朱和垚轻声说道，不徐不疾：“想必二位也看到了城头的旗帜，我义军以反清复明为本，与周王只是合作关系，二位应该懂吧。”

郑氏还有使者在南京，指的是郑明珠，陈永华独自返回台湾，郑明珠却留了下来，似乎郑氏使者，实则无所事事，整日与高青李若男混在一起。

不过，陈永华回了台湾，这么久也没有郑军挥军北上攻打江淮的消息，看来郑氏的实力有限，不愿北上冒险。

朱和垚的话，让堂中一片寂静，也将马九玉与白显忠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里面。

看样子，南京是要拒绝福建的求助了。

片刻，白显忠才黑着脸道：“大人，你如此绝情，难道你就不怕我军走投无路，发兵北上吗？”

“白将军，住口！”

马九玉赶紧开口，向朱和垚恳求道：“大人，白将军性子急，还请大人不要怪罪。大人难道真不念昔日之情，不肯相助吗？”

郑思明看了一眼白显忠，冷哼一声，与刘文石一起，都把目光投向了朱和垚。

耿精忠要是敢发兵北上，不用南京出面，浙江义军就够他喝一壶。

“二位，想听实话吗？”

朱和垚淡淡一句。

马九玉精神一振：“大人不妨直言。”

朱和垚坐直了身子，面色变的凝重。

“不瞒二位，此事与二位无关。此事在于耿精忠，谁让他是耿仲明的孙子，耿继茂的儿子。”

朱和垚道：“在下生怕最恨汉奸，尤其是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三人。耿仲明为满清入关一路南下，杀了我多少抗清义士。耿继茂与尚可喜广州大屠杀，屠戮我汉家百姓七十万，罪恶滔天，禽兽不如。你说，我能饶了汉奸的后人吗？他耿精忠不要为祖先的罪孽赎罪吗？我又凭什么帮他？”

朱和垚脸色难看之极，马九玉与白显忠都是惊愕，一时呆住。

“不错！我郑思明此生，也最恨汉奸！”

郑思明脸色难看，跟着说道：“听闻尚可喜那老贼已经病死，便宜了他。他要是多活几年，老子一定挥兵南下，将其活剐！”

刘文石额头冒汗，大人与郑思明性格刚猛，都是忠肝义胆，胆大包天，完全不买福建与广东的面子。

这二者，可都是抗清势力啊！

……………………

马九玉与白显忠出来，二人面面相觑，都是心事重重。

“一无所获，也不知道回去以后，如何向靖南王交代？”

马九玉愁眉苦脸一句。

“实在不行就发兵北上，到时候破了杭州城，占了浙江，看他朱和垚敢怎样？”

白显忠悻悻道，却有些底气不足。

南京义军是不是精锐，他一路北上，都看在眼里，心里有数。

“郑氏都对付不了，如何北上？”

马九玉摇摇头：“修路搭桥、建造工厂、兴建各大学堂，南京推行新政，日新月异。反观我福建……”

马九玉心头沮丧，再也说不下去。

“大敌当前，搞这些有个屁用？就他手下那万余兵马，能守住几天？万一满清大军来攻，到时候南京城不保，不是全白忙活了吗？不借钱粮给我等，只会便宜了清军！”

“清军都烂了，想要破了南京城，没那么容易。”

马九玉却是不同的看法。

两万多清军据坚城而守，还不是被义军破了南京城。

以义军的战力，清廷除非倾国之兵，要不然，想攻下南京城，痴心妄想。

“南京城最多不过两万兵马，到时候大军兵临城下，不用打就逃了，能守几天？”

白显忠不服气道。

“你听过江南武备学堂吧，就是原来的杭州武备学堂。”

马九玉幽幽道：“你知道南京义军为什么骁勇善战，能一路北上，连破镇江南京等重镇吗？”

“为何？”

白显忠懵懵懂懂。

“那是因为……”

马九玉道：“南京义军，军中将领都是出自武备学堂，而这位总督大人，就是武备学堂的校长。军中将领，都是出自其门下。你想想，师生之情，主仆之意，将士谁不甘心赴死，谁能破了南京义军？谁能破了南京城？”

马九玉说完，又变的垂头丧气。

没有了粮草补给，耿军还能守住福建吗？福建的路，又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