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点点头:“上次您说她的冰糖牛乳燕窝做得不错,安姑姑就把炖燕窝的活儿都交给她了。”
“甜的燕窝做得适口,咸的也做得有滋味。”朱氏略一思索,缓缓道,“如今院里三等丫鬟还有缺儿,快到年下了也不方便,等来年给这丫头升个等吧。”
春桃闻言一愣,元宵过完年也才八个年头,要是三等那可真是粗使丫头里面出挑的了。她很快反应过来,微微福身应了是。
朱氏要抬举元宵的事,没露出半点风声,可元宵得了五少爷的喜爱,清风院和小厨房里人人皆知,一时之间她的风头盛了起来。去大厨房蕊萍那儿学字的时候,连蕊萍都忍不住打趣她,说她现在成了个红人。
“师傅,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说我是不是太招摇了?”
蕊萍被她逗得一乐:“你才哪儿到哪儿,别自己吓自己了。要我说,还真得趁着侧夫人看得上你,多得些赏赐才是正经。”
元宵知她说的是大实话,可赏赐虽好,又哪里是常有的。
蕊萍当她不知轻重,又怜惜她年纪小小被卖进府里,连个亲人都没有,好言好语地教导:“你现在年纪小,等到了年纪许了人家,你就知道有钱傍身的好处了。”
蕊萍还在闺阁之中的时候,也没思虑过这些问题。可如今说了亲事,才知道事事都要靠钱打点。
别的不说,单就嫁妆少不得要娘家备齐了。
蕊萍的娘亲在国公府多年,攒下了不少银子,可单单陪嫁了一个城南的铺子就花去了她大半的身家。
再添上珠宝首饰、家具摆设、衣服布匹,零零总总下来,嫁女儿就嫁出去了八百多两银子。
蕊萍拿了床榻上的绣绷,指给元宵看:“这大红缎是从南边运来的织锦缎,一匹就要二十两银子,我准备自己绣了双喜字瑞云纹样做被褥枕头,你说好不好?”
“当然好了。”元宵看着那大红缎子色如宝石,烛光下还能见布面有浮光跃动,“这么贵的缎子哪有不好的,师傅,你可真阔绰!”
“还说呢!我这些年得的赏赐,这次买头面、买布料都花得差不多了。”蕊萍说着流出些悔意,“也怪我自己贪耍,前几年刚学字的时候,还想着日后靠给人抄书赚个体己钱,结果一懒就懒到了今日。”
“抄书?”
“是啊,三百千、论语、四书...”蕊萍道,“我常去买纸的那家思文堂就收手抄书。不过送去的书不能有错漏,不能有脏污,连有墨点也不行呢!我就是知道他要求这般高,才歇了心思。”
元宵听着蕊萍掰着手指数出一大堆要求,心中腹诽,果然,钱都不是好赚的。
不过她却还是想要试试,如今在小厨房里活计清闲,她和如意婶寝房里的油灯和蜡烛都是不上数,可以随意用的,若不做些什么,还真是浪费了。
蕊萍看出元宵对此意动,也不阻止,反倒鼓励她去试试。
“练字赚钱,这是一举两得的事。”蕊萍想了想,“后日我得空可以出府,你能跟你院里的嬷嬷告个假,我带你出府去认认路。”
元宵点头答应:“我回去就同安姑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