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拍拍毛球的背,“毛球别急,五神山有只玄鸟,据说很肥,等我让它减减肥,把它介绍给你吧。”
毛球意味不明地“嘎”了一声。小夭也不确定它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就权当是愿意吧。
凄清的冬夜,高耸的山崖,小小的猎屋里满室春光。
毛球就窝在屋后的树枝上睡觉,却听不到一点动静,连山后的猫头鹰都不敢做声,生怕吵了九头妖夫妇的好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直至午夜。
小夭有了灵力,体力愈发好了,折腾了半宿,还很有精神。
相柳斜倚着墙,小夭靠在他怀里,两个人都懒洋洋的。
“怎么不叫我去找你?”相柳轻声问,抓起被子给小夭盖好。
“你都知道啦。”小夭拢了拢被子,像被抓包的孩子。
“你打开海贝我感知不到,但是那个珠子,我却能。”相柳说着,脸上又飞上红霞,连着耳朵也红了。
“你是不是酝酿了许久才说出那句话的?”小夭爬起来,双手撑起身体,两片娇艳的唇瓣就快贴上相柳的唇,相柳觉得,这个距离太危险了。被子下面,他身上的某个地方又开始发热。
“是。”相柳从不会说谎,只有说或者不说。
“是什么时候?”小夭笑嘻嘻地,专注地看着他的眼睛,漆黑的瞳仁里映着一个调皮的自己。
“别问了。”相柳别过头,眼中星火闪烁,面前的小妖精吹气如兰,本就没吃饱的妖怪此时更饿了。
“其他的小贝壳里装了什么?”小夭又追到相柳面前,不依不饶,身上的被子滑落,一对雪白饱满的蜜桃在相柳眼前摇晃。
“你自己看吧。”相柳闭上眼,他的脸更红了。
小夭觉得逗弄蛇妖很有意思,“你说说嘛,我舍不得看,是不是还说了别的话,能直接说给我听吗?我喜欢你看着我的眼睛说那些话,我爱听。”小夭依旧贴着相柳发烫的脸颊,浑然不知危险已悄然降临。
九头妖一手抓住小夭的肩膀,一手掀开半拢在小夭身后的被子。
眨眼间,攻守之势异也。
两人本就是刚刚结束战斗的状态,身上一丝不挂,此时此刻,小夭感觉到身后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顶上她的胯。
小夭毫无防备,惊呼“九头妖你干什么?”
九头妖从身后禁锢住少女的细腰,弯下腰俯身附到小夭耳边,火热的气息喷在小夭的后颈上,蛇妖的声音暧昧蛊惑,“让你看看海贝里有什么。”
巫山风雨夜,潮满九江春。
就在小夭昏睡过去之前,她掏出那张油纸包着的清单,和那枚小小的玉牌,交给相柳,“你想办法去拿束修吧,我太累了。”说完这一句再没有精力,倒头昏睡过去。
相柳抱起小夭,为她清洁、穿衣,怀里熟睡的少女软软的,像一团白白糯糯的年糕,甜甜的,惹得大妖怪又想一口把她吞吃入腹。相柳无奈地摇头,面对这个磨人的小妖精,他总是克制不住最原始的冲动。
做完这一切,相柳给小夭掖好被子,加强了猎屋周围的禁制,便拿着玉牌出门了。
小夭醒来已是下午,掀开厚厚的被子,发现里衣已经换好了,是一件崭新的用扶桑木汁炼制过的睡裙,就算在寒冬里也还是浑身觉得暖暖的。小夭心想,海底妖王定是又“奴役”那些鲛人帮他制衣了。
穿戴整齐,小夭推门而出,天上飘着雪花。毛球正在门前的树枝上不耐烦地拍打着翅膀,一只脚拍的树枝笃笃作响。
“毛球,”小夭喊道,“相柳让你来接我?”
雕大爷闭着眼,没耐烦地点头。
“送我回高辛?”
摇头。
“送我去清水镇?”
摇头,厉声尖鸣。大概是说,这个傻女人真是蠢,主人的意思都猜不到。
“接我去军营?”
毛球闭着眼点头,拍拍翅膀飞下树枝,化成白羽金冠雕,落在小夭跟前。
小夭爬上雕背,拍拍毛球的肩,笑嘻嘻地说,“我们毛球真威风,辛苦你送我一趟。”
毛球十分受用,愉快的“嘎”了一声:这女人蠢是蠢了点,眼光却是极好的。
小夭变换容貌,毛球飞得极快,她还没来得及回忆从前,白雕就已经落在营地外的雪地上,一个副将跑出营门迎上来,行军礼喊了声,“夫人。”
小夭乍一听还有些不适应,一时没反应过来夫人在哪,回头看了一眼才想起自己就是夫人。
她想着相柳平时的样子,面无表情故作高深地回了句,“不必多礼,你们军师呢?”
副将回答,“军师在将军帐中议事,特意吩咐,若是夫人到了,先带夫人去他帐中休息。”
小夭点头,副将前面带路。营里的雪都打扫的很干净,一点雪都没留下。路过练兵场,一队士兵正在操练,监督的大概是个百夫长,见是军师夫人走过来了,双手一挥,一百个士兵收起动作,立正站好,百夫长手臂落下,士兵们齐刷刷摆头看向小夭,齐声高喊,“夫——人——好——!”喊声整齐划一,显然是提前练习过的。
小夭着实被这阵仗吓了一跳,可又努力强迫自己保持平静,她不能给自己夫君丢脸:冷面将军娶了个胆小如鼠的夫人,被人知道了真要笑掉大牙。她有些尴尬却还能保持礼貌,笑着朝士兵们挥挥手,加快脚步钻进相柳的营帐。
营帐里没什么变化,只是营帐的破洞都补上了,兽皮也都换了新的,榻上还加了床被褥。小夭很满意,相柳知道照顾自己了,这个妖怪,终于知道让自己过得舒服一点了。
榻边摆着热汤和饼子,还冒着热气,小夭走过去,拿了张兽皮铺在地上吃了饭。
相柳还没回来,小夭只好在营帐里发呆,她身份尴尬,不好去营帐里走动。而且,她也很怕那些士兵用奇怪的眼神看她,九命相柳的夫人,想想都有些匪夷所思。若是清水镇的石先生知道九命相柳成亲了,一定能添油加酱绘声绘色地讲上几天几夜的风流轶事。
小夭没什么事,便坐在相柳的大案前烧了水,拿出亲自带来的茶叶,摆在案上。又打开相柳的茶叶罐,打开盖子仔仔细细地闻了又闻,又拿出里面的茶叶,用手指碾碎尝了一点,确认真的是茶叶,才抓了一些放进茶壶,倒上热水。小夭心想,一个人绝对不能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
相柳的文书她是绝对不会看的,连动都不会动。
但一摞文书中间,夹着一张有些发黄的大纸,露出的一边写着字,小夭按字形猜测,大概写的是:金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