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二毛简单收拾了下自己,提着礼物去了昨晚师父跟他说的地址。
师父家在远离城镇中心的一个村庄。
这个村子人口不多,在一个山脚下,比其他地方水平线出许多。
村子中间是弯弯绕绕的水泥路,一路向上。两边都是平房,一家一户。
整个村子的房子跟路都是新农村建设后翻盖的,样式大同小异,但是很漂亮。
青瓦白墙,有讲究的屋檐还做个造型。
二毛一路上坡,大概十来分钟路程后,路面平整起来。
他虽然在镇上上了那么久学,但是还从来没来过这里。
师父还真是个有品位的人,这里好漂亮,跟二毛家的平原村庄完全不同。
道路中间是非常宽的绿化带,还用水泥封了绿化带边缘,用于跟马路隔开。
两边的马路挺宽,虽然是单行线,但是单面道路的宽度大概并排两辆汽车那么宽。
绿化带里面各种五颜六色的花朵,一排排整齐高大的树木种在里面。。
现在是三伏天的温度,这里却很凉爽,因为水泥路几乎都被顶部的树叶挡住了,地面被没有晒的烫脚沾鞋。
但是由于树木都特别高,枝叶挡不住四周的光线,所以整条路面都很亮堂,不仅不会显得阴暗压抑,反而特别宽阔大气。
两边房屋垫的地基略高于马路,这样下雨不会积水。
基本每家门口都种了一两棵果树,石榴树,柿子树居多。
二毛师父的家在村尾最后一户,过了师父家就是一望无际的农田,田埂上密密麻麻种满了柳树。
风一吹,跟小姑娘秀发似的,来回摆动。
所以这个村,有个好听的名字,叫五柳村。
至于为什么不叫四柳,七柳啥的,二毛就不知道了。
到了师父家,院门没有关,他直接就进去了。
师父家院子很大,地上平铺的水泥地,左边靠墙摆了一排花盆,种着各种绿植花草,拐角还垒了个鱼池,里面的金鱼跟胖头鱼似的那么肥。
另外一边院子放着个蛋壳形状的大摇篮,摇篮后面的院墙上面爬满了爬山虎一样的绿叶,把墙面盖的严严实实。
但是肯定不是爬山虎,因为上面还有零星的几朵花。
二毛站在院子里,不知道要不要进去。
昨晚花花提醒师父有起床气,也没提几点醒,万一没醒呢?
这时,一个斯文的男孩进来了。
他拿着一个小锄头,手里提着一个装满青菜的袋子,看样子刚从地里回来。
看到二毛,他问道:“你是昨天师父新收的徒弟吗?”
二毛点点头,男孩得到确认后,高兴的不得了:“太好了!终于不是我自己了!师父,师父,你的新徒弟来了!”
说罢,提着东西就往屋里跑。
二毛一头雾水,这怎么比师父收新弟子还高兴。
二毛紧跟其后,小心翼翼地走进屋内。
一进门,他的目光就被堂屋正中央放置的那个老式长条桌子吸引住了。
这张桌子看上去年代久远,木质表面已经略显斑驳,但却散发着一种古朴而庄重的气息。
墙上高高悬挂着一幅三清像,画像中的三清神态庄严,栩栩如生,仿佛正在俯瞰着整个房间。
在长条桌子之上,则密密麻麻地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神位。
每个神位前都摆放着香炉、供果等祭品,香火袅袅升起,弥漫在空气中。
这熟悉的味道让二毛刚才的陌生感消失了,反而特别亲切。
这些神像里有个特别的样子吸引了二毛的注意。
那个神像的样子竟然跟昨天的花花有七八分神似。
虽然昨天二毛就看出来花花不是人,但是也没往这方面想。
难道花花也跟夭夭一样,是个仙子?
“看啥呢,小嘎啦头子!”
二毛一缩脖子,这是花花的声音。
他转了一圈,没找到声音来源。
这时,那个男孩终于把师父喊起来了。
“师父,你看,我都有师弟了,以后做饭就不能我自己做了,要么一起,要么轮流做。”
“承善啊,你说的也很有道理,但是师父吃惯你做的味道了,换个人做,吃的不香了咋办?”师父打着哈欠,挺着微胖的肚子从侧面卧室出来了。
看到二毛,他笑了起来:“来的还挺早,快坐下歇歇。喝口水。”
“承善,今天的贡品都换了没?早上的香供上了吧?”
那个男孩回答:“都弄好了师父。”
师父点点头:“不愧是大徒弟,果然是师父的好帮手。承云,你过来,我给你介绍,这是你大师兄,叫承善。比你大四岁。”
二毛给大师兄行礼“大师兄好。以后承蒙厚爱,多多指教。”说着把手里的礼物交给他。
师父还是笑呵呵的,对二毛说道:“你现在还是学生,没什么钱,以后不用给师父买东西。哎呦,是榴莲!为师可好久没吃过了,承善,一会烧锅的时候留点热炭烤榴莲吃。那个香那,想想都要流口水。”
承善点点头,提着东西去了厨房。
师父招呼二毛:“承云,你过来,给祖师爷上香。先熟悉几天,吃了饭我先教你点口诀,等哪天挑个好日子,我给你传功。”
二毛点点头,给祖师爷上了香,行了叩拜礼。
随后对师父说道:“师父,那我先去跟大师兄帮忙做饭。”
师父点点头,看了看手表:“哟,都快十点了,难怪肚子饿了,去吧去吧。”
二毛进去帮忙时候,大师兄正在摘菜。
他看到二毛进来,把手里菜交给他:“你来了正好,你把菜摘摘,我去煮米饭。中午好好抄俩菜,再炖个鸡,对了,大蒜也剥两头,给师父就猪头肉。”
二毛点头答应,他一边扒蒜一边问大师兄:“师兄,平时都是你做饭吗?”
承善一边切菜一边回答:“从小都是师父做饭,因为我要上学,去年大学毕业了,就我做的比较多了。”
“那你从小就拜师了啊?”二毛问他。
“也不是,” 承善回答“我是孤儿,师父云游时候捡回来的,小时候他不教我这些,一直供我上学。平时我都住校,放假才回家。毕业后我跟师父在一起呆的时间久了发现自己对这方面特别感兴趣,硬磨着师父收下我的。”
二毛听到师兄是孤儿,心里咯噔一下,怕自己触碰到他的伤心事。
不过看他状态,貌似没有多大影响,脸色很稀疏平常,像在聊别人的家常一样。
二毛轻舒一口气,问他:“那你现在做别的工作不,还是就跟师父一起给人看事?”
承善回答:“我在镇上幼儿园当幼师,现在不是放假了吗,正好我有时间多陪陪师父。”
“幼师?”二毛惊讶于师兄的工作,男幼师可不多呢。毕竟带孩子是个需要耐心跟爱心的工作。
一想到比自己还高的师兄在幼儿园里蹦蹦跳跳,二毛有点想笑又不好意思笑。
难怪师兄20来岁的大男人一个那么会做饭,看他土豆丝切的,比自己妈妈都好。
快十二点,饭做好了,师徒三人把桌子搬到院子里的树荫下,准备吃午饭。
一个小鸡贴饼,一个酸辣土豆丝,一盘子猪头肉,一盆紫菜蛋汤,还有个烤榴莲。
这把师父高兴的,口水都快下来了:“今天真是太丰盛了,我大徒儿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承善腼腆的笑了笑:“不全都是我做的,汤是承云烧的。”
“都是好孩子,快坐下吃饭吧!”
三人刚端起碗,敲门声响起。
“谁呀?”承善打开门,一个个头不高的男孩探头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