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说事。”陆远皱眉。
陆青山沉默片刻,苦着脸道:“小远,你哥摔断腿,在家躺着,看着很可怜。”
“你就发发善心吧,拿点骨头给他补补身子。”
陆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气乐了:“不是,凭啥我给他拿骨头?我哪来的骨头?”
噗嗵!
陆青山往地上一跪,带着哭腔道:“我知道你有,你就行行好吧,给我点带回去。”
“没有,有我也不会给,我不欠你们的。”
陆远说着关上门,他一眼都不想看到门口那个自私冷酷又窝囊无能的男人。
“逆子,你简直不是人,老子都跪下来求你了,你都不肯帮忙,你太不是东西了!”
“你哥之所以摔断腿,也是因为你,要不是你上山抓到野兔,他也不会去。”
“这事都怪你,你现在竟然见死不救,你连畜生都不如!”
……
陆青山在门口骂了好一会儿,见里面没有任何动静,这才很不甘心地离开。
屋里。
陆远一直站在门后,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有些事情,不是嘴上说放下就能放下,此时此刻,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想离开这里。
走得远远的,眼不见为净。
“小远,别生气了,他就是那样的人。”陈秀英过来拍了拍他的手臂。
“我没事。”陆远勉强一笑。
暂时无法离开三里屯,那就离那家人远一点。
稍后他拿上外套,走进风雪夜。
看着他毅然决然的背影,陈秀英心里咯噔了一下,莫名有些发酸。
“嫂子,哥要去哪里?”陆苗不安地问。
“别担心,你哥是个有分寸的人,不会有事的。”陈秀英将小姑娘拉到怀里紧紧搂着。
土地庙。
陆远趁着月色闷头干活。
此刻他在清理地窖,原来的地窖不仅成了蛇窝,里面腥臭无比,而且太小。
蛇已经被驱走,地窖也清理过了,现在要做的是挖大些。
用着从陈林那里买来的铁锹,一锹一锹地挖,挖满一筐就运上去。
这是个力气活,也是急不来的活。
也不知道挖了多久,手上都磨出了血泡,陆远才抹了抹额头的汗水。
眼下的地窖已经扩大了一倍不止,但还是不够。
“明晚再来挖,地窖必须够大,否则不安全。”陆远喃喃自语。
把挖出的泥土运上去,收起铁锹箩筐,活动了一下手脚,然后往回走。
陈秀英还在煤油灯下缝棉袄。
见他回来,放下手中的活计,起身道:“回来啦,苗苗已经睡了,我去给你烧水。”
眼前这一幕,真像一个贤惠的妻子等外出谋生的丈夫回家。
陆远脑中突然冒出一句话: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不麻烦了。”陆远心里很愿意,嘴上还是不由自主地婉拒。
“不麻烦。”陈秀英嫣然一笑,走进灶屋。
自从陆远兄妹搬过来,陆远每天至少带回两担柴,可以放开烧热水。
这大冬天的,即使吃得差些,能有热水用,也是蛮好的。
很快,锅里水咕嘟开了。灶台后的陈秀英,俏脸在火光下红扑扑的,煞是好看。
“谢谢。”陆远有点不敢看她,低头用脸盆打了热水。
“跟我有啥好谢的。”陈秀英红着脸丢下这句,然后去了房间,放下门上的草帘。
仅仅一道草帘,仿佛隔着两个世界。
陆远从未进过她的房间,那里对他来说,是一个神奇的令人神往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