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远立刻警觉起来:"是那个对我家人下咒的人?"
"很可能。"王邈点头,"对方能绕过我的防御阵法进行窥视,修为不低。我担心..."
话音未落,院门突然被敲响。两人同时噤声,王邈做了个手势,李志远迅速躲到门后,玉扳指对准门口,随时准备激发。
王邈整了整衣襟,缓步上前开门:"谁啊?"
"快递!"门外是个戴鸭舌帽的小伙子,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的纸盒,"王邈先生是吗?签收一下。"
王邈接过包裹,发现寄件人一栏空白,只有收件人信息。他不动声色地问:"哪家快递公司的?"
"呃...闪送。"小伙子眼神闪烁,"客户要求当面签收。"
王邈眯起眼,运转观气术看向快递员头顶——常人应该有的白色生气在此人头顶竟是一片混沌,而且隐约有黑气缠绕。
"好,我签。"王邈假装低头签字,实则暗中掐诀,一道无形的真气屏障在身前形成。
就在他递回签收单的瞬间,"快递员"突然咧嘴一笑,露出满口尖牙:"青云子的徒弟,不过如此!"
那人双手猛地向前一推,一股腥臭的黑风扑面而来,却被王邈预先布置的真气屏障挡住。黑风与屏障相撞,发出刺耳的嘶嘶声。
"找死!"王邈厉喝一声,袖中飞出一道黄符,如利箭般射向对方眉心。
"快递员"怪叫一声,身体突然塌陷,化作无数黑色纸片四散飞舞。黄符只击中其中一片,其余纸片迅速飞向远处,消失在空中。
李志远从门后冲出:"师父!那是什么东西?"
"纸傀儡。"王邈捡起地上被黄符定住的那片黑纸,脸色阴沉,"有人用符纸折成傀儡,附上一缕神识,就能远程操控。看来对方很谨慎,不敢真身前来。"
他小心地将黑纸收入一个玉盒中封好:"这东西留着有用,可以反向追踪施术者。"
李志远心有余悸地看着那个小包裹:"这里面会不会有危险?"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王邈将包裹放在石桌上,手掐法诀在包裹上方虚划几下,确认没有邪气后,才小心拆开。
盒子里是一个小小的木雕,造型怪异——似人非人,似兽非兽,背上还长着翅膀。木雕下面压着一张纸条,上面用朱砂写着八个字:
"多管闲事,必遭天谴。"
李志远倒吸一口凉气:"这是...威胁?"
"不,是宣战。"王邈拿起那个木雕,仔细端详,"这是"魇镇木偶",一种诅咒媒介。对方在警告我们,如果再追查下去,就会对我们下更厉害的咒术。"
"那我们..."
"当然要查下去。"王邈冷笑,"玄天宗虽然式微,但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威胁的。更何况..."他看向李志远,"对方已经对你家人下手,这事不能善了。"
李志远重重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师父说得对。商场上的规矩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
"斩草除根。"王邈接过话头,语气冰冷,"修真界比商场更残酷,一旦结仇,必须彻底解决,否则后患无穷。"
他走到院中央的老梅树下,从树洞中取出一个尘封已久的木匣。木匣打开,里面是一把铜钱剑和几道紫金色的符箓。
"今晚我开坛做法,追踪那个施术者。"王邈抚摸着铜钱剑,"你回去准备一下,明天我们可能要出趟远门。"
"去哪里?"
"对方既然用纸傀儡送信,真身应该不在本地。"王邈掐指一算,"卦象显示西南方向...正好是你妻子老家那边。"
李志远心头一震:"雾隐村?"
"很可能。"王邈点头,"对方知道你妻子是玄阴宗后裔,所以选择对她下咒。这不是巧合,而是有意为之。"
李志远握紧了玉扳指,指节发白:"师父,如果真要去雾隐村,我想带上雪儿。她既然有玄阴宗血脉,说不定能帮上忙。"
王邈沉吟片刻:"也好。她天赋异禀,提前接触修真界的险恶未必是坏事。不过..."他严肃地看着李志远,"你必须答应我,一旦情况危急,优先保证你女儿的安全。"
"这个自然。"
"还有,"王邈从木匣中取出一道紫金符递给李志远,"把这符贴在你妻子床头,可保她七日平安。我们此去快则三天,慢则五天,应该足够。"
李志远双手接过紫金符,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强大灵力,不禁对王邈的真实修为有了新的认识。这个平日里摆摊算命的年轻人,恐怕远比他表现出来的要深不可测。
送走李志远后,王邈重新检查了院子的防御阵法,又在几个关键位置埋下新的符箓。做完这些,他回到屋内,取出三枚特制的铜钱开始占卜。
铜钱在桌上旋转不停,久久不倒。王邈眉头越皱越紧,最后干脆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铜钱上。血珠诡异地渗入铜钱,铜钱这才停止旋转,排成一个奇特的形状——两枚重叠在上,一枚单独在下,形成一个人眼般的图案。
"天眼卦..."王邈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大凶之兆,有死无生。"
他沉默良久,突然起身走到祖师画像前,恭恭敬敬上了三炷香:"师父,弟子恐怕要违背您"不涉险地"的嘱托了。但李家父女与我有缘,此事又牵扯玄阴宗遗迹,弟子不得不往。"
画像中的青云子似乎叹了口气,香炉中的烟扭曲了一下,形成一个模糊的"慎"字,随即消散。
王邈郑重地磕了三个头,然后从床下拖出一个尘封的行李箱。箱子里是一套深蓝色的道袍、一把青铜短剑和几个贴着符箓的瓷瓶。
"老朋友,好久不见了。"他轻抚道袍,眼中闪过一丝怀念,"希望这次不用请你出山。"
窗外,一只黑色的纸鸟静静地站在树枝上,血红的眼睛透过窗户,冷冷地注视着屋内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