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雾里有东西。"王邈将李雪护在身后,铜钱剑已然在手。
李雪却挣开他的手,上前一步:"师父,让我试试。"
她深吸一口气,双手结出一个奇异的手印,口中念念有词。奇妙的事情发生了——浓雾如听指令的士兵,迅速向两侧分开,形成一条通道。更惊人的是,雾气中隐藏的数十只黑色纸傀儡也无所遁形,它们像被定身般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玄阴御雾术..."王邈又惊又喜,"雪儿,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招?"
李雪自己也有些茫然:"我...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应该这么做..."
王邈正想追问,那些纸傀儡突然同时自燃,化作灰烬。一个阴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小丫头,天赋不错。可惜啊,你父亲已经落入我手,想要他活命,月圆之夜独自来雾隐谷!"
"爸爸!"李雪脸色煞白,就要往雾里冲。
王邈一把拉住她:"别上当!这是阴九幽的诡计!你父亲现在应该还在缅甸!"
"可是..."
"冷静!"王邈按住李雪的肩膀,"我们先回旅馆,联系上你父亲再说。"
两人沿着雾中通道快速返回,一路上李雪不断尝试用玉扳指联系父亲,但始终没有回应。回到旅馆,王邈立刻布下防御阵法,然后取出三枚铜钱占卜。
铜钱落地后不停旋转,久久不倒。王邈咬破指尖,滴了一滴血在铜钱上,铜钱才勉强停住,排成一个极为罕见的形状——两枚重叠在上,一枚直立在下,形如一个哭泣的人脸。
"泪人卦..."王邈声音干涩,"大凶之兆,亲人有难。"
李雪眼泪夺眶而出:"真的是爸爸..."
王邈沉声道:"别急,我再确认一下。"他从包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铜镜,咬破另一根手指,在镜面上画了一个血符。
"玄天无极,万里追踪!"
铜镜泛起涟漪般的波纹,渐渐显现出模糊的画面:一个昏暗的房间,李志远被绑在椅子上,脸上有血迹,但眼睛仍然有神。他似乎在说什么,但铜镜传不出声音。
画面突然晃动,一个戴白面具的黑袍人出现在镜中,阴森森地笑了:"青云子的徒弟,别白费力气了。想要你徒弟活命,就拿小丫头来换!"
铜镜"啪"地一声裂开一道缝,画面消失了。
李雪浑身发抖,却出奇地没有崩溃。她擦干眼泪,抬头看向王邈:"师父,我们该怎么办?"
王邈沉思片刻,突然问道:"雪儿,你能同时运转玄阴秘术和玄天宗心法吗?"
"啊?"李雪一愣,"我没试过..."
"现在试试。"王邈严肃地说,"左手掐玄天诀,右手结玄阴印,同时运转两种功法。"
李雪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起初,两股截然不同的灵力在她体内冲撞,让她痛苦地皱起眉。但渐渐地,玉扳指和锁灵绳同时亮起,一青一红两道光芒在她胸口交汇,形成一个微小的太极图案。
"果然如此!"王邈眼中精光暴射,"阴阳相济,正合天道!雪儿,保持这个状态,尝试感应你父亲的位置!"
李雪闭目凝神,太极图案缓缓旋转,散发出柔和的光芒。突然,她睁开眼,银白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青光:"我看到了!爸爸在一个山洞里...洞顶有水滴...墙上画着红色符号...还有...啊!"
她突然痛呼一声,太极图案崩溃,两道光也消散了。王邈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李雪:"怎么了?"
"有人...有人在看我..."李雪脸色苍白,"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她...她对我笑了..."
王邈心头一震:"红衣女人?阴九幽还有同伙?"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落地。王邈警觉地转身,只见一个信封从窗缝滑进来,落在地板上。
信封上用血写着两个字:"速阅"。
王邈谨慎地用法术检查了信封,确认无毒后才拆开。里面是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和一张字条。照片上是一群穿着古怪服饰的人站在雾隐村大榕树下,其中年轻时的三姨婆站在后排,而前排中央赫然是一个穿红衣的美丽女子,怀里抱着一个婴儿。
字条上只有寥寥数语:
"玄阴宗主非一人,红白双生本同源。
欲救汝徒速来谷,月圆之夜了恩怨。
—— 三姨婆绝笔"
王邈倒吸一口凉气,终于明白了什么:"原来如此...阴九幽只是傀儡,真正的幕后黑手是..."
"是谁?"李雪急切地问。
王邈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指着照片上的红衣女子:"你见过的是她吗?"
李雪仔细看了看,浑身一颤:"就是她!可是...这照片看起来有好多年了,她怎么一点都没老?"
"因为她不是人..."王邈沉声道,"或者说,不是活人。雪儿,你外婆有没有提过"玄阴双生"的事?"
李雪摇头:"妈妈很少讲外婆的事..."
"看来我们只有一条路了。"王邈收起照片,眼神坚定,"月圆之夜,赴雾隐谷。不过..."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李雪,"这次我们要反客为主,给他们一个惊喜。"
夜深了,李雪在王邈的守护下终于睡着。梦中,她看到一个穿红衣的女人站在雾中对她微笑,那笑容温柔又哀伤...
同一时刻,远在缅甸某处的山洞里,李志远从昏迷中醒来。他惊讶地发现玉扳指不知何时又回到了自己手上,正散发着微弱的青光。借着这光,他看清了刻在石壁上的几行字:
"玉碎人亡,血月当空。
双生归一,玄阴重光。"
字迹鲜红如血,仿佛刚刚写下。更诡异的是,这些字在玉扳指的青光照射下,竟像活物般蠕动起来,重组成了新的句子:
"女儿速逃,勿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