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嗒,咔嗒……
驶向未知目的地的颠簸马车里,简·莫里亚蒂静静托腮陷入沉思。
“……最好别开窗。”
当她伸手触碰被木板和钉子封住的车窗时,车夫深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我们要去的是皇室秘密集会点。自然属于国家机密,若你不小心知晓……”
“我不需要看窗外也知道我们正前往伦敦西区。”
莫里亚蒂教授丝毫不理会他的威胁,眼中闪烁着光芒回应道。
“更准确地说,可能是温莎王室居住区。但就当我没提过吧。”
“……”
“我对目的地不感兴趣,只是想呼吸点新鲜空气。这里太闷了。”
她指尖凝聚魔力触碰木板,瞬间,一个小洞被刻出。
“这样好多了。”
教授将头凑近洞口,露出灿烂的笑容。
“从这里能清楚看到温莎城堡呢。”
然而,车夫不再回应,她无聊地将目光转向一旁。
“嗯。”
她的眼睛突然眯起。
“……”
四天未眠监视莫里亚蒂的夏洛特,和被小偷折腾一整天的阿德勒,正互相依靠着沉睡,头挨着头。
——嗖……
观察片刻后,她悄悄伸手将夏洛特的头推向对面车窗。
“……”
教授轻轻将阿德勒的头靠在自己肩上。
看着阿德勒沉睡的模样,她忍不住轻笑自语。
‘……我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她向后靠在座位上,感到浑身无力,回想起几周前发生的雷盖特事件。
那时是她在装睡,夏洛特和阿德勒清醒着。
而且直到那一刻,她都掌握着这场游戏的主动权。
但现在,一切都颠倒了。
清醒的是她,游戏却落入夏洛特·福尔摩斯手中——那个几天前她还嘲笑为幼稚业余的夏洛特·福尔摩斯。
‘……你从那次事件中领悟了什么?’
教授冷冷地盯着夏洛特(后者因察觉不到阿德勒的温暖而皱眉撅嘴),自言自语。
‘是什么让你有了如此大的转变?’
其实教授心里清楚答案。
夏洛特紧闭的双眉下,瞳孔永久地染上了阿德勒的金色。
而艾萨克·阿德勒的瞳孔,则回以夏洛特的黑色,而非她的灰色。
这正是夏洛特如今在游戏中碾压她的根本原因。
“所以,你终于爱上她了,嗯?”
莫里亚蒂静静感受着靠在肩头的阿德勒的体温,带着一丝忧郁的表情喃喃道。
“原来棋子不是她,一直是我自己……”
这本应是一场简单的观察游戏,只为她的消遣。
从一开始,他不过是她消耗的方糖的替代品。
这段或许堪称伦敦历史上最奇特的关系,并非只有阿德勒有权结束——她若愿意,随时可以终止这场小游戏。
“……”
她对此深信不疑。
那为何?为何这种生平从未体验过的奇怪感觉,最近一直在掌控她的身心?为何会发生这种事?
——舔……
“……?”
沉浸在对自身奇异处境的默默思索中的教授,因突然从手部传来的瘙痒感瞪大了眼睛。
“阿德勒先生。”
艾萨克·阿德勒似乎从睡梦中醒来,闭着眼睛舔着她的手。
“你又不是小狗……你在做什么?”
教授瞪大眼睛看着他的举动,注意到自己手上滴落的鲜血,不禁再次苦笑。
“……阿德勒先生?”
她的眼睛很快眯成细缝。
——舔……
阿德勒专注地舔着她手上的血,甚至用牙齿咬住,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憔悴。
“你不舒服吗?”
教授歪头看着他仿佛失去理智般吸食血液的异常行为,眯着眼睛问道。
“……嗯。”
但助手没有回应,教授仍歪着头,小心翼翼地将另一只手伸向他。
“哈。”
“……!”
下一刻,她迅速抓住阿德勒伸出的尾巴,开始用嘴吮吸尖端。
“教,教授。”
教授将尾巴含在嘴里,阿德勒的身体开始抽搐,震惊之下终于恢复理智,他停止吸血,抬头看着她。
——咬
“……啊?”
这时,教授用略带冰冷的眼神看着他,咬了咬一直含着的尾巴尖。
“我,我们谈……谈……”
“……”
“啊……”
阿德勒抓着她的肩膀,身体不断抽搐扭动,发出仿佛被夺走呼吸般的声音。莫里亚蒂教授全程观察着这一幕,用手抬起他的下巴说道。
“你快没命了,对吧?”
“……什么?”
“听说吸血鬼快死的时候,血欲会增强。”
她灰色调的冰冷目光与阿德勒染血的眼睛交汇。
“既然你的状况已经这么严重,为什么不来找我帮忙?”
“……”
“你以为我找不到延长你生命的方法吗?”
教授的声音颤抖着,感觉内心有什么东西正在崩塌,她转向车窗,露出生平从未有过的表情。
“……哼。”
几个月前她绝对想不到自己会说出的声音,从教授口中漏出。
“嗯,教授……?”
阿德勒对女性的这种反应再熟悉不过,带着几乎难以置信的表情问道。
“你……是不是在生气……?”
“闭嘴。”
然而,一个充满无尽寒意的声音在他的问题还未完全出口时就回应了。
“那个,教授……”
“你就和你的小侦探共度余生吧。我不在乎了……”
随之而来的是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