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清晨。
小区门口,天色微亮,空气中带着凉意。街道上行人稀少,只有几辆早班的公交车缓缓驶过。
江浸月拖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站在小区门口。她的妈妈站在不远处,正在和司机交谈。
林竞野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怀里抱着一只磨损严重的黑色球拍套,边缘线头都磨得发白。
“这个给你!”他把球拍套塞进江浸月怀里,呼吸还没喘匀。
江浸月拉开拉链,里面是一支旧得发黄的乒乓球拍。胶皮边缘已经翘起,木柄上刻着歪歪扭扭的“林”字——那是他们七岁时用美工刀一起刻的。
“你……怎么把这个拿出来了?”她指尖摩挲着木柄上的刻痕。
“反正我马上要换专业拍子了。”林竞野别过头,声音闷闷的,“你带着它,就像我陪你练舞。”
江浸月突然扑过去抱住他,球拍硌在两人胸口。她闻到林竞野校服上残留的樟脑丸味道,那是他从衣柜最底层翻出这支牌子的证据。
远处传来汽车喇叭声,江浸月的妈妈在车里催促:“月月,该走了!”
她松开手后退两步,把球拍紧紧贴在胸前:“等我能站在最大的舞台上唱歌,你也要站在最高的领奖台上!”
林竞野站在原地,看着车子消失在街角。风卷起几片梧桐叶,落在空荡荡的球台上。
深夜,国家乒乓球队青训基地。
林竞野躲在淋浴间,就着昏黄的灯光翻看手机。屏幕上是江浸月刚到韩国时发来的照片:“练习室镜子前,那支旧球拍靠在她的粉色行李箱上。
他摸了摸书包夹层里崭新的国家队队服,布料上烫金的国旗在黑暗里微微发亮。
与此同时,首尔某地下室练习室。江浸月跪坐在地板上,用湿巾一点点擦拭旧球拍的胶皮。镜子里的少女穿着不合身的训练服,膝盖上全是淤青。
“竞野,我跳错五个拍子了……”她把额头抵在冰凉的球拍木柄上,泪水浸湿了那个歪斜的“林”字
十四岁的他们,一个攥着旧球拍走向陌生的国度,一个握着新球拍踏入命运的赛场。
那些刻在木头里的少年誓言,终将在岁月里裂成细碎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