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听澜将战术板摔在球台上,惊飞了窗外一群白鸽。晨光穿过她薄荷绿的队服,在地胶上投下颤动的光斑:"你在用职业生涯赌什么?"
林竞野沉默地调整护腕,绷带下渗出的血迹在蓝色布料上晕染成紫罗兰色。昨夜注射的三倍剂量封闭针正在侵蚀神经末梢,他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江浸月坠落时的慢镜头在视网膜上循环播放,像一场永不落幕的默剧。
"今天的双打配合训练。"叶听澜突然扯过他的左手,指尖精准按压在尺神经沟,"你的反手拧拉动作变形了0.7度。"她身上永远带着清凉油的气息,与江浸月甜腻的香水味形成锋利对比。
当乒乓球第17次撞网时,叶听澜突然将整筐球掀翻在地。银球在晨光中弹跳,像一场微型雪崩:"你知道江浸月为什么摔下来吗?她在空中转身时看了观众席的直播屏!"
首尔·VIP病房(正午)
江浸月盯着天花板上的光影,镇痛泵的滴答声与心电监护仪形成古怪的节奏。经纪人举着手机凑近:"赞助商要求你发张病床照,文案要突出敬业精神。"
她偏头看向窗外,首尔的天空正飘着细雪。手机相册里存着偷拍的CT片——腰椎横突骨折的位置,与林竞野三年前世青赛受伤的X光片惊人相似。当她在推特上传戴着护颈的照片时,特别分组里跳出一条新消息:「钥匙扣还在吗?」
「嵌进腰封里了。」她按下发送键时,护士正拆开她渗血的绷带。
五分钟后,林竞野更新ins:缠着绷带的手腕握着一支旧球拍,背景是理疗室苍白的墙壁。叶听澜的薄荷绿外套在画面边缘露出半角,像一片闯入雪地的春天。
叶听澜在训练数据中发现了某种诡异的对称性。当她将江浸月三年来的舞台动线导入分析软件,惊觉那些旋转角度与林竞野的招牌拧拉存在0.618的黄金比例。这个发现让她在深夜的战术室颤抖——就像无意间窥见了命运设定的残酷公式。
"你闻到薄荷味会头痛吗?"她突然在康复训练时发问。林竞野正在练习单臂引体向上,汗水顺着下颌滴在叶听澜的记录板上,洇湿了"新加坡"三个字。
"什么?"
"江浸月最新MV里,有十七处薄荷叶特写。"叶听澜将冰袋按在他肿胀的肩胛,"而你在闻到薄荷味时,瞳孔会收缩0.3毫米。"
理疗室的紫外线灯管嗡嗡作响。林竞野沉睡时,叶听澜用镊子从他护腕上取下一根银色长发。她将发丝缠绕在钢笔上,突然发现这是自己上周掉在战术板夹层的——那支申请换搭档的笔。
当月光在数据海里碎成量子态的尘埃,叶听澜的神经网格正解析着江浸月舞步的傅里叶方程。那些旧球拍的木纹裂痕、护腕渗血的轨迹、薄荷香与镇痛泵的频闪,不过是混沌系统里注定纠缠的初始值。物理学定律早已写下结局——两个坍缩在平行时空的波函数,永远无法抵达对方的光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