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繁华都市的核心地段,那座高耸入云、象征着沈氏公司辉煌的沈氏大楼里,总裁办公室内一片静谧。沈启山正端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全神贯注地审阅着那份即将在两天后签订的重要合同,他的眼神犀利,不放过合同上任何一个细节。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砰”的一声被猛地推开,打破了这份宁静。沈启山猛地抬起头,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川”字,目光如鹰般锐利地射向门口。只见秘书神色慌张,脚步凌乱地冲了进来。沈启山怒喝道:“你怎么回事,慌慌张张的,连基本的规矩都忘了?进来也不知道敲门!”秘书被这一喝,吓得身体一颤,脸上满是紧张与不安,结结巴巴地说道:“沈董,不好了,税务检查的人来了!他们说有人举报咱们公司,现在已经在财务室开始检查了。”
沈启山冷哼一声,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说道:“一个税务检查而已,有什么好紧张的?举报?老子在商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受到的举报还少吗?能奈我何,没事!”秘书见沈启山如此轻视,更加着急了,连忙解释道:“不是的,沈董,这次不一样。他们来的时候手里拿着厚厚的一沓举报材料,而且特别精准地提出要查从某某时间段到某某时间段的账,感觉是有备而来啊。”
沈启山刚想反驳,还没等开口,公关部的负责人就匆匆忙忙地闯了进来,神色凝重地说道:“沈董,大事不好了!网络上突然出现了关于我们公司产品质量有问题的帖子,还有违规生产的爆料,现在这些帖子正在快速发酵,浏览量和讨论量都在急剧上升!”沈启山脸色一变,急忙打开电脑,公关部的人凑到跟前,焦急地说道:“而且这些帖子里写得非常详细,所列举的证据看起来也很明确,对我们公司极其不利。”
沈启山“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脸上满是阴云,咬牙切齿地说道:“先发表声明,坚决不能承认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然后立刻联系相关平台删帖,再去雇些水军,把舆论导向扭转过来!”然而,事情的发展却远不如沈启山所期望的那样顺利。尽管沈氏的公关部迅速发表了声明,但在铺天盖地的负面舆论面前,这份声明显得苍白无力,几乎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更糟糕的是,一篇关于曾经沈氏员工在工作期间猝死的帖子如同平地惊雷,迅速被网友们顶了起来,引发了社会大众的广泛关注和激烈讨论。
沈启山在办公室里气得来回踱步,额头上青筋暴起,嘴里不停地咒骂着。这边网络上的舆论危机还没有解决,楼下财务室那边还在接受税务部门的调查,可谓是祸不单行。就在这时,秘书又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沈董,刚才林总的秘书联系我,说后天的合同先暂时不签了,理由是林总临时要出差,而且是去国外。”沈启山一听,顿时怒不可遏,大声吼道:“去什么国外,分明是看到我们公司现在出了事,想躲着我们!”他愤怒地摆摆手,示意秘书出去。
秘书离开后,沈启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和不安。他心里清楚,这单生意如果不能按时签上,无法回笼一笔资金,那么公司账面上的流动资金就会严重不足。更麻烦的是,工厂还不能停工,因为还有其他订单需要按时完工交付,否则公司将面临更多的违约赔偿和声誉损失。此刻的沈启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之中,他的脑海中飞速地运转着,思考着如何才能化解眼前的这场危机,此时,在那间沈砚清常年包下的豪华酒店房间里,氛围略显压抑。沈砚清静静地站在宽大的窗户前,窗外的城市车水马龙,繁华喧嚣,可他却仿佛置身事外。若仔细端详,便能发现他的脸色极为难看,面容憔悴,黑眼圈浓重,似乎已经好几天都未曾好好睡上一觉,整个人散发着疲惫的气息,眼神中还隐隐透露出一丝病娇之感。
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助理迈着小心翼翼的步伐走了进来,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紧张与兴奋,开口说道:“沈氏那边已经开始接受检查了,网上那些关于他们的帖子也已经迅速发酵,现在舆论闹得很大。”沈砚清微微侧过头,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嘴角勾起一抹扭曲的弧度,说道:“好,这些就足够了。有了这些把柄,沈启山的那些老对手们肯定会迫不及待地给他送上一份又一份的‘大礼’,他们巴不得沈氏彻底倒下呢。这就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一旦第一张牌倒下,后面的就会接踵而至。接下来,我们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静静地等着看好戏就行。对了,梁美玲那边盯紧了吗?”
助理连忙点头,语气笃定地说:“一直盯着呢,她应该还不知道这边的情况,目前还在香港。”沈砚清轻轻嗯了一声,目光又转向了窗外,似是在思索着什么,片刻后开口问道:“沈砚书在外面欠的赌债,都收回来了吗?”助理连忙回答:“收回来了,他一共欠了五个人的钱,加起来总共是八百万,现在欠条全都在我们手里。”沈砚清微微颔首,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说道:“告诉老歪,可以准备找沈砚书收账了,让他知道,有些债,是必须要还的。”助理再次点头,说道:“知道了,我这就去告诉他。”
助理转身准备离开,临出门之前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沈砚清,提醒道:“砚清,别忘了把药吃了,这是程野医生重新给你开的药,按时服药病情才能稳定。”沈砚清的目光落在桌子上摆放着的药瓶子上,那几瓶治疗心理疾病的药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他沉默了许久,缓缓说道:“知道了。”
助理离开后,房间里再次陷入了寂静。沈砚清缓缓走到桌子前,拿起那瓶药,眼神中满是抗拒与厌恶。这些药时刻提醒着他那不堪的心理疾病,他不想承认自己的脆弱,可现实却又不得不让他面对。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沉沦下去,他还有工作要做,他一定要把《夏日未命名》这部戏拍完、拍好。这部戏他期待了很久,为了争取到这个机会,他付出了许多努力。只有在演戏的时候,他才能短暂地逃离现实,沉浸在角色的世界里,获得一种虚幻的归属感。
他拧开药瓶的盖子,手微微颤抖着倒出药片,放入口中,拿起一旁的水杯,将药咽下。随后,他又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城市夜景,眼神空洞而又迷茫,那病娇的神色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仿佛是被黑暗吞噬的灵魂,在无尽的痛苦与挣扎中寻找着一丝微弱的光芒。
沈砚清咬碎第五颗薄荷糖时,尝到了血的味道。电脑屏幕画面里,沈氏股票正在断崖式下跌,K线图像极了母亲最后那幅抽象画的笔触。
沈砚清对着监控喝下苦药,电子纹身闪烁的蓝光与母亲画作的焰火重叠。他终于看清病历报告背面的儿童画——歪歪扭扭的月亮旁边写着"浸月",这是五岁那年手术麻醉前,他偷偷藏在诊断书里的秘密。
此刻银杏叶飘过复健室的窗台,叶脉纹路与江浸月新歌的五线谱完美契合;此刻沈氏大厦的霓虹渐次熄灭,如同沈启山正在崩塌的神经元帝国。我们都是命运赌桌上的筹码,有人用伤痛兑换星光,有人拿真心抵押虚妄,唯有真正的勇者,敢在秋叶燃尽的时刻,向极光许下重逢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