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启山微微点了点头,开口问道:“税务查的怎么样了?”财务总监微微皱了皱眉头,认真地说道:“他们这次来很奇怪,雷声大雨点小,闹得沸沸扬扬的,网络上都知道了这件事,但是他们好像目的不是为了查出什么实质性的问题。”沈启山听了,沉思片刻,说道:“先不管他们,账上还有多少钱?”财务总监迅速整理了一下思绪,回答道:“流动还有二百万,还有一个银行专门批下来的专款八百万。”
沈启山眼神一亮,毫不犹豫地说道:“把那个专款提出来,我有用。”财务总监听了,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犹豫了一下说道:“老板,不太行吧……这专款是有专门用途的,轻易动用可能会出问题。”沈启山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说道:“没事,过两天我补上,我明天就要用,你抓紧去弄!”财务总监看着沈启山那不容置疑的眼神,知道自己再劝说也没有用了,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沈启山怒目圆睁,恶狠狠地指着跪在地上的沈砚书,咬牙切齿地说道:“要不是看在沈砚清如今是个精神病,你那刚出生的弟弟还嗷嗷待哺,现在公司又正处于用人之际,我才懒得管你这烂摊子!你现在最好给我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做人,要是再敢给我惹出半点麻烦,我绝对不会轻饶你,到时候有你好受的!滚!”沈砚书战战兢兢地从地上爬起来,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眼神中满是恐惧与委屈,他不敢再多说一句话,低着头,脚步踉跄地走了出去。沈启山看着沈砚书那狼狈离去的背影,不屑地啐了一口,冷哼道:“窝窝囊囊的样子,真是丢人现眼!”
第二天,阳光依旧灿烂,可沈氏集团却仿佛笼罩在一层阴霾之下。老歪准时出现在沈氏集团楼下,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双手插兜,大摇大摆地走进大堂。刚一进大堂,就看见沈启山的助理和沈砚书正站在那里等着他。沈砚书的脸色依旧苍白,额头上昨天被砸的伤口还贴着创可贴,他强忍着心中的厌恶,将一张银行卡递给老歪,语气冰冷地说道:“钱都在卡里,把欠条给我。”老歪脸上挂着一抹得意的笑容,伸手接过卡,说道:“果然是沈家公子,出手就是阔绰,财大气粗啊!不过不着急,先让我看看这卡里的钱数对不对。”说着,老歪把卡递给了身后一个身材魁梧的手下,那手下接过卡便匆匆出去了。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那手下匆匆回来,在老歪耳边低声说道:“是八百万,我们已经转出来了。”老歪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从怀里掏出那几张欠条,递给沈砚书,说道:“来,把欠条给沈公子,以后有机会再过来玩啊。”沈砚书接过欠条,狠狠瞪了老歪一眼,眼中满是恨意。老歪却毫不在意,哈哈一笑,转身大摇大摆地走了。
老歪回到车上,立刻给沈砚清打去电话。电话很快接通,沈砚清那边传来一阵得意的笑声,他一边笑一边说道:“老歪,怎么样?你输了吧!我就说那老家伙会把钱给沈砚书的。”老歪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真没想到,怎么看那老家伙也不像个疼爱儿子的父亲啊,他居然会给沈砚书那样不争气的东西擦屁股。”沈砚清冷笑一声,说道:“因为他现在觉得他身边只有沈砚书了,哼。你可以把沈氏集团刚还你八百万的消息传出去了,让那些还有钱在沈氏的,抓紧去要账,我倒要看看沈氏还能撑多久。”老歪连忙应道:“好嘞,这事包在我身上!”
沈砚清挂断电话,拿起一旁的望远镜,望向远处,嘴里哼着轻快的小曲,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看起来心情格外的好。这时,助理轻轻地走进房间,恭敬地问道:“我们现在做什么?”沈砚清缓缓放下望远镜,回头看着助理,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说道:“把DNA报告送到沈氏。”
另一边,沈启山刚好不容易打发完过来结货款的供应商,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秘书就匆匆走进办公室,说道:“董事长,有东西给您。”沈启山皱了皱眉头,问道:“谁送来的?”秘书回答道:“是快递,不知道是谁寄来的。”沈启山接过快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鉴定机构的报告单子。沈启山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认真地看了起来,当看到上面显示他和沈砚书没有血缘关系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沈启山猛地站起来,还没等说话,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扑通”一声,便昏倒在了地上。
而此时,沈砚清正坐在舒适的沙发上,悠闲地看着剧本。突然,手机“叮咚”一声,来了条信息。沈砚清不紧不慢地拿起手机,点开一看,上面写着:“沈启山被120拉走了”。沈砚清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他淡淡地放下手机,拿起一旁的红酒杯,轻轻摇晃着,然后慢慢地品尝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三天过去了,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刺鼻气味,白色的墙壁和天花板显得格外冷清。沈启山缓缓地睁开双眼,意识逐渐从混沌中清醒过来。他的眼神有些迷茫,环视了一圈四周,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身上插着各种管子,旁边的仪器发出有规律的“滴滴”声。
他试图坐起来,却感觉浑身使不上劲,左侧的身体仿佛不属于自己一般,不听使唤。就在这时,沙发上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和得意:“父亲醒了,别乱动,你急火攻心,脑出血,现在是左侧行动不便,偏瘫。”沈砚清从沙发上缓缓站起身,双手插兜,不紧不慢地走到病床边,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沈砚清微微弯下腰,凑近沈启山,继续说道:“爸,我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把您救过来的,你知道当时情况有多危险吗?医生都说了,再晚来一会儿,您可就没救了。”沈启山听着沈砚清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愤怒,他的右手颤抖着,指着沈砚清,嘴唇哆嗦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因为激动而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你……公司……”
沈砚清看着沈启山着急的样子,脸上的笑容更盛了,他故意放慢语速,说道:“别着急,慢慢说,医生说你现在说话也不利索,要是再着急,可能永远都不会好了。您是想问公司吧,公司在您睡着的这三天里,已经破产了。那些供应商和债主们听说您病倒了,都纷纷上门讨债,公司根本撑不住,真是可惜啊。”
沈启山听到这个消息,仿佛被重重地击了一拳,原本举着的右手无力地落下,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他的心里充满了绝望和悔恨,没想到自己辛苦经营的公司,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毁于一旦。
沈砚清看着沈启山失魂落魄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又开口说道:“爸,你说我那小弟小妹是不是亲的呢?说不定啊,也和沈砚书一样,不是您亲生的。您先好好养着吧,我走了。”沈启山猛地睁开眼睛,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他瞪着沈砚清,想要骂他,却只能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
沈砚清看着沈启山的反应,心中感到一阵满足,他转身离开病房,留下沈启山一个人在病房里,他盯着顶灯,突然发现光影中浮现出沈砚清婴儿时的面容——那是他唯一一次抱沈砚清,婴儿的笑脸在他眼前浮现。
当沈启山在病床上闻到死亡的气息,沈砚清正在焚烧童年相册。火舌舔舐照片的瞬间,他忽然看清母亲每张笑脸背后的真相——那些被父亲称为"疯癫创作"的抽象画,实则是用红酒渍记录的虐待伤痕。此刻沈氏大厦拍卖会的锤音,正与老宅失火时碎裂的钟表指针声共振。
此刻拍卖会的聚光灯下,沈氏徽章正在锤声中碎裂;此刻首尔练习室的镜面上,江浸月正对着虚空比出林竞野的招牌发球动作。那些被视作诅咒的情感障碍,终将在极光观测站的星空下,裂变出超越血缘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