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庄的村长宋运来跑得气喘吁吁,喝住了众人。
“吕大发,你这办的是人事吗?”宋村长气得倒仰。他一手牵的线,哪想到坑了喜文大侄子,自责得不行。
二哥拖着右腿,艰难地起身。纷乱的打斗中,他也被别有用心地狠踹几脚,越发地跛了。
二哥沉了眼,淡淡一句:“今天,不是吕家来退宋家的亲,而是宋家退了吕家的亲!井蛙不可语海,夏虫不可语冰!吕家心比天高,我们宋家退亲!”
看着吕彩凤陡然愠怒的小脸,吕大发拉了下闺女的衣襟。使劲儿瞅了鼻青脸肿又要发疯的老吴婆子一眼。
他知道退亲吕家不占理,再闹下去,犯了众怒,得不偿失。
“福山叔,继业兄弟,运来兄弟,这事是我们老吕家做得不周全,我给你们赔个不是。
不过,也真是没办法。换做你们闺女嫁个腿不好的,也会心疼。
你们看我儿也被打了,脑袋都成血葫芦了,治病怎么也得一两二两的吧,我就吃了这个亏,也不追究了。
喜文大侄子,叔这里祝你以后鹏程万里!”
宋喜雨一步跨前:“我说姓吕的,你也别假模假样装好人!
怎么的,你们家大难来临各自飞,嫌贫爱富、自私自利,还把自己包装成不斤斤计较的大善人?
我们宋家堂堂正正,打你们都算轻的。
要不然,咱们县衙走一趟,让县老爷断一断,是谁没理!”
村长赞许地点点头:这雨丫头,不卑不亢,句句在理。
吕大发哑口无言,落荒而去。
红色的庚帖被宋家撕得粉碎,飘飞在空中。
看热闹的村民陆续散去,关系密切的,还拍拍某一个宋家人的肩膀。
大哥起伏着胸脯,小心地扶着二哥进屋。一家人都闷闷不乐。
宋喜雨一个人站在院中,一颗心也沉到了谷底。
老宋家真是一目了然的穷啊!穷人就更加被人欺!
泥土的院子,收拾得干干净净,连个草刺都没有。
低矮的土墙不到大腿高,略有几个豁口。
后院是一片菜地,一看就是被精心管理的,几个堂哥一早才浇过水,土还是湿的。几畦绿叶菜,不到手指高。
后院靠墙边还有一个鸡窝,一只母鸡不停地刨土。
宋喜雨看看自己身上的四块补丁,瞅瞅自己磨得薄薄的鞋底,掐掐自己瘦得麻杆似的小手腕,无奈地叹气。
穷!太穷了!
就这家庭条件,简直就是无底洞!扔进去十两八两的银子,都听不到一点儿响声!
在趴在炕上养身体的时候,宋喜雨已经再次梳理了自己所穿越的这个大云国。历史上无据可查。当今皇帝是天启帝,也算治国有方,百姓勉强温饱。
但是北边的金狄国一直对大云国虎视眈眈,秋冬时节风高雪大没粮吃就时不时搞侵略。大云国的钱都用在养兵打仗了,老百姓自然富不起来。
老宋家老老少少十七口人,即使有十二亩土地,也是穷得叮当响。交了赋税,还能举全家之力供二哥读书,都是宋家人勒紧裤腰带创造的奇迹。
奶奶的,罢!罢!罢!既然走着走着回不去了,那就既来之则安之!姐有空间,姐有信心让老宋一大家子支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