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河子村留在村里的男女老幼,一个个瑟瑟发抖地躲在家里,不敢出门。算计宋家庄的事,他们每一家都是知道的,几乎每一家都出了壮劳力,说好的得手之后,大家财物平分。之前这样的事,也成功了几次,所以,他们觉得今天突袭宋家庄,也是手拿把掐的。未曾想,宋家庄的报复来得如此之快。
“轰”,这是院墙被推倒的声音,连带着墙下的鸭窝鸡舍也砸在石块泥坯之下,宋家庄的人把砸得半死的鸡鸭扒出来,用绳子穿了一串,扛在肩头。
“咔”,这是用锯子放倒大杏树的声音。种了三十多年的杏树,结的果子肉厚核小,带到集市上非常的受欢迎。今天就这样生生被宋家庄的人给撅了,偏偏自己连个屁也不敢放。
“嗷”,这是看门狗被打死的声音。这可恶的宋家庄人,心胸如此狭窄,把抢他们的人给抓了,还打上门,比土匪下手都狠。
“哼”,这是猪圈里的猪被往外驱赶的声音。房里的老婆子心痛如刀绞,没有多想就冲过去拔门栓,被老头子狠狠拽住。老婆子捂着嘴哭泣。一会儿窗外一亮,立在门口晒得金黄的麦垛腾起黑烟。
"还敢动宋家庄的人!"这样的声音在马河子村到处都能听得见。
马河子村的人,一个个咬碎了牙齿,却敢怒不敢出门,气得肺都炸了。
宋喜雨带着几个曹猎户调教出来的后生们,找到了马河子村的祠堂。后生们架起人梯翻了进去,没想到竟然有惊喜,一间屋子里满满的都是稻谷。那就没啥可客气的,一粒不剩装进麻袋扛到车上。
马河子村祠堂的匾额已经被打翻在地,"德厚流光"四个鎏金大字被劈成几块,被一个会过日子的后生用绳子绑成一捆,背回去当柴火。后生的手里还提着一个包袱,里面全是祠堂里的牌位,这东西烧火也不错。
大川蘸着鸡血在祠堂雪白的墙壁写下几个血红的大字:“犯宋家庄者,死!”
当晨光再次出现,在忐忑之中煎熬了一夜的马河子村的人才小心翼翼出了门,满地狼藉的村落里,只剩几缕青烟在焦黑的房梁间游荡。他们不由得腿一软,呼天抢地。
宋家庄的人赶着二十几头猪,拽着十几只羊,拎着一串一串肥美的鸡鸭鹅,满载而归。
就在打谷场上,两位村长主持,把所有的东西给村民来了一个平均分配。原则就是,在这次劫持事件中,受重伤的,比如曹猎户和宋大明白,每家半扇猪。凡是受伤的,无论男女,每人一只鸡或鸭或鹅。稻谷按户分。所有活物宰杀之后,按户分。
秋生奶一手抓着一只鸡,一手提着约摸五斤左右的肉,喜不自胜:“这马河子村,人坏就遭报应!我本想到府城买肉过年的,这下可好了,竟然有不花钱送上门的肉!叫我说啊,咱们过一段时间,就到马河子村砸一砸,一直把他们砸老实为止!”
曹猎户媳妇和俩女儿用牛车拉着半扇猪肉也往家里走,边走边和邻居说:“这世道,就像雨宝说的那样,拳头硬就是硬道理!以后呀,再有谁不开眼地欺负咱宋家庄的人,就像收拾马河子村这样,打得他们哭爹喊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