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久久没有进攻，始终在原地发出悲鸣。

那悲壮的叫声宛如在哭诉自己遭遇。

心脏的位置，揪了一下，虚无幻不由得感到诧异，身为人类的她竟然在同情怪物的处境。

她脱口而出道：“这太诡异了。”

哗啦啦的暴雨如一场对血的洗礼，鲜红的色彩如弯曲的地毯在地面铺开。

水面上，虚无幻的倒影，也越来越红。

「但别让我只能等待。」

在喧闹的场景下，她听见了一句空灵的声音。

这句话响起的瞬间，周围的所有声音都沦为了背景。

甚至过于清晰，就如同存在于她的脑海里。

虚无幻企图握住对方发来的信号，问道：“你是谁?”

对方没有回答，仿佛在责怪她贵人多忘。

虚无幻不肯死心，又一次问起，“你到底是谁?”

见迟迟收不到对方的答复，虚无幻焦急道：“有时候我能听见你的声音，有时候还能感应到你出现过的痕迹！我知道你在我的身体里！我清楚你数次救过我的性命！”

“可是、可是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为什么那些恶魔们都好像非常熟悉你！”

“你究竟是我的救世主！还是害死我全家的魔鬼！”

她的声音一次比一次痛苦而响亮，几乎胜过了周遭所有的喧嚣。

然而，回应她的仍是磅礴的雨声与怪物的悲惨吼叫。

与此同时，哒哒哒的声音从远方传来，尚不见踪影。

不遗余力的呐喊过后，她像一张单薄的纸被风吹倒，浸没于只剩寒意的血水之中。

雨水拍打在她面无血色的脸蛋上，嘶哑的嗓子不可自抑地咳得厉害，浑身是伤的身体在冰冷的地面上颤动。

她的血恣意流动，而她却像是猎物，被困在这片由血色编织出的天罗地网里。

怪物不再哀怨，缓缓地用蛇头和蛇尾将身体缠绕起来。随后，它居然化为一滩水融进了地面的雨水中。

然而不一会儿，钻入水底的怪物竟又露出了水面。

那片地上，它发出饱含焦虑的怒吼，愤怒地甩出蛇尾重击在满是血水的地面上。

虚无幻看不懂怪物的行为，只能默不作声地注视着。

像要发泄情绪似的，怪物在水中面向了长濑一的位置，蛇信子轻轻一吐，一条水柱猛然喷出。

一瞬间，超乎想象的空白占据了虚无幻的大脑，她怔在原地，苍白而呆滞。

下一秒，她猛然回过神，下意识喊出，“江信！”

她来不及疑惑“江信”是谁，在水中手脚并用地奋力前进。

突然，水面上漂浮的血剑像是听见了她的呼唤，更像是读懂了她的意思似的，像盾牌似的竖在了长濑一身前。

血剑挡下一击后便笔直落回水面。

刹那间，模糊的记忆浮现在脑海。

明明是同样的场景，却呈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画面。

一边，是男人温柔地将她从衣柜里抱出并轻声安抚还叮嘱她留在自己身边。另一边，是男人冷漠地看着她走去衣柜并嘱咐他人将她送进地下安全区。

她看不清男人的脸，只记得他身上那枚银蓝色的徽章。

似乎是见攻击无效，怪物怒不可遏地咆哮了一声，它弯下身倏地匍匐爬向长濑一。

“……”虚无幻只张了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