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老周开车,再配两个武装部的同志。
记住,这车肉要进三号冷库。"
“明白,我滚了,您这事太多!”王汉林急忙出去了。
王汉林下楼和周师傅和两位战士寒暄一会,就上车出发了!
卡车拐上德胜门大街时,日头刚爬到钟鼓楼顶。
周师傅,拐一下去一下洪福胡同,上我师父那取点东西!
司机老周把着方向盘哼小曲说,“走着”车斗里两个小战士裹着军大衣打盹。
王汉林摸着怀里盖钢印的公文,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扒住车帮:"周师傅,劳驾前头珠市口停一脚!"
车没停稳他就窜下去,熟门熟路拐进条胡同。
关大爷正坐在门槛上抽烟,王汉林见了师父眉开眼笑:"哟,师父这是给你拿过来的酒,我回王家村办事路过!"
“我走了,您歇着吧!”
师父啥也没说,拉着我,放我兜里什么,我也没看,就出去了!
日头正中时,卡车碾过结冰的河滩。
王汉林老远就瞧见村口的老槐树,树底下族长吧嗒着抽着烟袋,烟锅子忽明忽灭像颗星星。
"整五百斤熊肉,都在地窖里拿草木灰煨着呢!"
族长跺了跺脚底的冻土,"虎肉存后山冰窖,得使滑竿往下吊。"
“好的族长,您安排人吧!”
二十几个乡亲跟来,准备取下后山里的虎肉!。
王汉林接过堂弟递来的粗麻绳,突然听见崖上传来悠长的虎啸。
众人齐刷刷仰头,只见月色里掠过道黄黑相间的影子。
"是那只母虎!"族长烟袋锅子磕在冰面上迸出火星,"
公虎折在咱们手里,它这些天,来好几回了......"
话没说完,山梁上炸开声枪响,村里的表哥开枪示警!。
两个小战士哗啦顶上子弹,却被王汉林按住枪管:"让它去吧!"
他望着黑影消失的方向,"留个种。"
返程的时候,那辆卡车车斗里堆积如山,货物高高地冒出了尖儿,仿佛一座摇摇欲坠的小山丘。
覆盖其上的帆布有些破旧,从下面隐隐渗出来一股淡淡的盐霜味道,随着清晨的微风飘散开来。
老周稳稳地握着方向盘,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哎呀呀,要说还是这山里人实在啊,非得给咱们塞上两大筐冻梨。”
他的脸上洋溢着朴实的笑容,对这份热情的馈赠满心欢喜。
坐在后座的小战士一边擦拭着手中的枪支,一边嘿嘿地傻笑着说道:“王班长,您还别说,村里给咱的那酒可真是够劲儿啊!
光是闻一闻那味儿,我就感觉脑袋有点晕乎啦!”
说完,他还夸张地晃了晃脑袋,惹得大家一阵哄笑。
而此时的王汉林却静静地凝视着远方,目光落在了故宫角楼那闪耀着金色光芒的屋顶上。
突然间,他回想起了临行前师父偷偷往他兜里塞纸条时那副挤眉弄眼的滑稽模样。
于是,他下意识地伸手摸向口袋,掏出那张已经微微泛黄的宣纸。
只见上面用工整的蝇头小楷写着一行字:“虎鞭留一根。”
看到这里,王汉林不禁哑然失笑。
就在这时,一阵晨风猛地吹过,卷起了那张纸条,向着筒子河的方向飞去。
王汉林微笑着目送它远去,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蓝色皮制证件收回到内侧的衣兜里。
再往前看,公安局那扇朱红色的油漆大门正在缓缓地打开,发出沉重的吱呀声。
门口站岗的哨兵身姿挺拔如松,手中的长枪刺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寒光,上面凝结着一层薄薄的白霜,宛如银装素裹一般。
卡车进了3号仓库,称重后,仓库给开好了单子,王汉林赶快走了,我还是回轧钢厂吧!
这地方太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