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
容皇后垂着眼眸,她脸上面无表情,右手却攥了起来。
司行担忧道,“娘娘,奴婢去唤慈姑来,她懂医术,让她给您看看眼睛。”
慈姑也是皇后从娘家带来的亲信大宫女,容氏平时有些什么头疼腹痛的毛病,都会让慈姑来看,反倒很少去请御医。
但今日容皇后却断然拒绝道,“不必了。”
慈姑精通草药医术,可她这双眼睛要想好可靠不了这些,就是让慈姑来了也没用。
“皇后娘娘……”
司行还想说什么,却见容皇后忽然抬起头,用一双染血的眼眸直直凝视着她。
一瞬间,她顿时忘记了自己正在担忧的事,目光痴直,“是,奴婢明白,奴婢这就退下。”
司行走出主殿后,一阵夜风吹来。
她有些发冷,打了个冷战后抬起头,瞧见司箴立在宫檐下,正默默地看着她。
“司箴姐姐,你怎么也不出个声,吓我一跳!”她捂着心口,真被吓到的样子。
司箴又看了她片刻,似是想与她说什么,最后却改口道,“清宁宫出事了。”
司行先是愣住,而后便露出厌烦的神色,“隋婕妤如今正在风头上,陛下宠她宠得跟什么似的,谁敢在这时招惹清宁宫?恐怕又是她自己生事,演苦肉计给陛下看吧!”
司箴轻轻摇头,“今夜的事没这么简单。”
说着,她望向殿窗。
皇后端坐抄经的身影映在窗户上,随着宫灯里的烛火摇曳不已。
她似是正犹豫着要不要进殿去禀报,不远处却传来宫女急切的声音:
“司箴姑娘不好了,内务府的人来了,说是要带你去慎行司审问!”
司行脸色大变,那慎行司可不是什么请人进去喝茶的悠闲地方,那是专门对宫人宫眷用刑之地。
那宫女话音刚落,就有一名内务府的刑官跟了过来。
司行挡在了司箴身前,沉声道,“这位大人,司箴姐姐是皇后娘娘身边的掌事女官,她究竟所犯何罪,值得二位在夜里如此大动干戈?”
“我们也是奉陛下之命行事,还请司行姑娘不要为难。”
刑官看向她身后的司箴,沉声道:
“司箴姑娘,有十几位目击证人一齐瞧见你今夜出现在了清宁宫。你对此可有话要说?”
司行面露意外,她回头望着司箴,“这怎么可能,司箴姐姐今夜一直在凤仪宫,与我一起——”
话说到一半她便顿住,她在皇后娘娘身边侍奉了两个时辰,这两个时辰里她并未瞧见司箴在哪里。
司箴神色沉静,“既然大人是奉陛下之命,那奴婢自然不会抗命。”
她说着竟是毫不挣扎就跟着刑官离开凤仪宫,前往慎行司。
司行急得什么似的,等到内务府的刑官一走她就匆忙走进主殿,“皇后娘娘,内务府的人带走了司箴姐姐!说是有人在清宁宫见到了她!娘娘,您……”
容皇后一直对着书桌头都没抬,似乎对这件事毫不意外。
司行见状声音便弱了下去,她困惑地看着皇后,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皇后娘娘怎么能容许隋婕妤那个贱人如此欺辱凤仪宫?
“退下吧,不必心急,本宫自有应对。”容皇后见她站着不动,淡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