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政委,"张大彪额头冒汗,"这"革命"俩字比抡大刀还累人!"
赵刚笑道:"慢慢来,当初我学德文时,连字母都写不利索。"
窗外,陈长安和楚明远静静看着这一幕。
"陈团长,"楚明远感慨道,"我在晋绥军时,军官们宁可打牌喝酒也不愿学习。你们八路军...真是不同。"
陈长安望着窗内昏黄的灯光:"楚教员,你知道为什么红军能在陕北站稳脚跟吗?"
楚明远摇头。
"因为我们每到一地就办识字班。"陈长安的声音很轻,"农民认了字,就懂了道理;懂了道理,就明白为什么要革命。"
远处传来哨兵换岗的口令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5)毕业考核
三个月后,一场特殊的毕业考核在打谷场上进行。
学员们需要完成三项任务:阅读一份作战命令并复述要点;根据地图制定行军路线;现场解答一个战术问题。
李云龙抽到的题目是:"若遭遇日军伏击,敌众我寡,如何处置?"
他挠挠头,突然眼睛一亮:"嘿!这个老子有经验!"说着就要比划。
陈长安敲敲黑板:"用图标和文字说明。"
李云龙悻悻地拿起粉笔,在黑板上歪歪扭扭地画了几个圈,又写上"分兵诱敌"几个大字。
"不错,"陈长安点头,"但"诱"字写错了,少了一撇。"
全场哄堂大笑。李云龙恼羞成怒:"陈长安!你存心让老子出丑是不是?"
"报告团长!"张大彪突然起立,"我能帮李团长写!"
他大步上前,在黑板上工整地写出完整的战术方案。李云龙目瞪口呆:"好你个张大彪,什么时候偷学的?"
"每天晚上多练两小时。"张大彪憨厚地笑了,"陈团长说,当官的不识字,就是拿战士的命开玩笑。"
全场突然安静下来。李云龙沉默片刻,突然抓起粉笔:"再来!老子今天非把这个"诱"字写对不可!"
(6)前线的家书
秋去冬来,第一批学员毕业前夕,陈长安宣布了一个特别任务:每人给家里写封信。
"不会写的字问教员,"他说,"但内容必须自己琢磨。"
教室里顿时愁云惨淡。这些在战场上视死如归的汉子,此刻对着白纸抓耳挠腮。
李云龙咬着笔杆,突然捅了捅身边的赵刚:"老赵,"娘"字咋写来着?"
赵刚愣了一下,轻声问:"要给家里写信?"
"嗯。"李云龙罕见地有些忸怩,"十年没联系了...不知道老娘还健在不..."
陈长安悄悄退出教室。院子里,楚明远正在批改作业,见他出来,递上一封信:"陈团长,北平来信了。"
信封上是娟秀的德文字迹。陈长安的手指微微发抖,却没有立即拆开。
"楚教员,"他望着远方的山峦,"等抗战胜利了,你最想做什么?"
楚明远推了推眼镜:"回北平...开一家书店。"他顿了顿,"您呢?"
陈长安轻轻摩挲着信封:"我想看看,没有战争的中国,孩子们都能上学读书的样子。"
一阵风过,院子里那棵老槐树沙沙作响,仿佛在回应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