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要学新的。"陈长安从后排站起来,手里拿着两株麦苗,"大家看,左边是用化肥的,右边是普通种植的,差别多大?"
两株麦苗的对比令人震惊:一株粗壮翠绿,一株瘦小枯黄。
"但是..."王二柱挠头,"老辈人说粪肥上多了会"烧苗"..."
"所以要科学配比。"陈长安拿起粉笔,在黑板上画了个简易图表,"这就是我们接下来要推广的施肥方法..."
窗外,几个老农扒着窗台,聚精会神地听着。他们布满皱纹的脸上,第一次对"识字"这件事露出了向往的神情。
(5)路通百业兴
五月的阳光晒得人发烫。新拓宽的土路上,上百人正在夯实地基。
"再加把劲!"陈长安卷着裤腿,和战士们一起拉着石碾子,"这条路通了,咱们的粮食就能运到县城卖好价钱!"
远处传来一阵欢呼声。原来是一队骡马驮着山货从新路走来,领头的商人老周笑得合不拢嘴:"陈团长,这路比官道还平整!以往三天的路程,现在一天就能到!"
陈长安抹了把汗:"周老板,秋收后咱们这儿的粮食..."
"我全包了!"老周拍着胸脯,"价钱比市价高一成!"
正说着,一阵引擎声由远及近。所有人都惊讶地看到,一辆破旧的卡车摇摇晃晃地开上了新路——这是根据地第一条能通车的公路!
驾驶室里,军工部的小刘兴奋地挥手:"陈团长!咱们从太原扒来的零件攒出卡车了!以后运化肥、拉粮食就方便啦!"
路边干活的乡亲们纷纷围上来,好奇地摸着这个铁家伙。老农赵老汉突然蹲下身,抓起一把路上的黄土,老泪纵横:"老汉我活了六十岁,没想到还能看见汽车开进咱村..."
(6)秋收算账
金秋十月,打谷场上堆满了小山般的粮食。会计处临时搭起的棚子里,算盘声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老赵家,水浇地八亩,原产十六石,实收二十四石!" "马三爷家,三十亩旱地改水田,收稻谷九十石!" "合作社集体地,平均亩产比去年增加四成!"
每报一个数字,人群中就爆发出一阵欢呼。陈长安坐在角落里,正核对一本账目。
李云龙风风火火闯进来,手里攥着一把金黄的稻穗:"长安!你快看看!师部农场的试验田亩产破纪录了!"
陈长安接过稻穗掂了掂:"化肥用足量的那块?"
"可不是!老张头现在逢人就夸他的"神水"!"李云龙凑近了压低声音,"师长说了,要咱们把化肥厂再扩大!"
正说着,马三爷带着几个乡绅走过来,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陈团长,老朽有个不情之请..."
原来这些往日里瞧不起"泥腿子"的乡绅们,现在纷纷要求加入农业合作社,还想合伙投资扩建化肥厂。
陈长安笑着递过一份计划书:"正好,我这儿有份《民生三年规划》..."
(7)冬夜灯火
第一场雪落下时,陈家峪却比往年热闹许多。新盖的合作社大院里灯火通明,扫盲班、农技班、妇女识字班都在上课。
陈长安披着棉袄,站在院外的老槐树下。身后传来脚步声,是赵刚抱着两本书走来。
"给,《土壤学》和《基础化学》的译本。"赵刚呵着白气,"上海那边的同志刚捎来的。"
陈长安如获至宝,立即就着月光翻看起来。赵刚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突然问道:"长安,你懂这么多民生建设的事,在德国是学这个的?"
书页翻动的声音停了一瞬。"不是。"陈长安的声音很轻,"我父亲是农学教授,1937年南京沦陷时...这些是他未完成的研究笔记。"
一片雪花落在书页上,很快融化成小小的水渍。
远处,扫盲班下课的钟声响起,男女老少的说笑声在雪夜里格外温暖。合作社新装的玻璃窗透出明亮的灯光,照得院前那面"民生合作社"的木牌闪闪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