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真道：“小悦，瞎想什么呢，怎么能是你带来的麻烦呢？要不是我把你带回来，你还在山里自由自在的飞呢，要不是我要给你换张脸，捉弄你半天，你也不会因为异光被他们发现了。总之，怎么着也怪不到你头上，别乱想。”

安晴道：“是啊，小悦，这不关你的事。伯伯和伯母从来也没有怪过你的。”

又对印真讲：“若雨伯母这几天可是辛苦坏了，除了你刚才喝的固元汤，还在调配一些强身健体药，还要研究怎么能叫你吃着不苦，又能不失药效。我去告诉她你醒了，好叫她安心。”印真点点头。

安晴端起药碗要走，又转头叮嘱道：“你先调息休整一下吧，崇允伯伯怕是有一箩筐的问题要问你呢！我走了。”

印真点点头，道：“谢谢小晴，辛苦啦！”

见安晴走了，小悦走过来。他一直有个问题，想要问印真。

小悦道：“阿真，我有个疑惑。”

印真一下子兴趣就来了，小悦从前都是有样学样，这是第一次主动求教呢，印真道：“什么问题？说吧，让本公子为你答疑解惑。”

小悦道：“人死了，会怎样？”

印真纳闷，小悦怎么会问这么深刻的问题，难道我睡了三天，小悦学会思考人生了？

印真下了床，趿拉着鞋子，边走边思考怎么和小悦解释比较好。

印真走着，小悦跟着，亦步亦趋。

印真道：“这么和你讲吧，每个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生命是肉体和灵魂的结合，缺一不可。人若是死了呢，便再也不能说话，不能吃饭，不会动，不会思考。若是我死了，就再也不会和你说话，不会逗你玩，不会和你一起吃饭。然后灵魂呢、是一种能量，会归于自然。肉体嘛、我们人族讲究入土为安，自然是埋入地下，幸运的话、慢慢消散，化为一堆白骨，不幸运的话，也许会被虫子吃掉。等时间久了，便连白骨也不复存在，都化为尘土了。就从此从世间消失，再也没有这个人了。死了的话，大概就是这样子吧！……”

印真停下脚步，回头想问小悦是否明白。却见小悦眉头紧锁，眼中似乎有一丝悲伤。小悦还从未显露过这种表情，着实叫印真错愕不已。

印真心里想：你一个石头，无亲无故的，这是为了什么伤心呢？

印真端视着眼前的小悦，略沉默了一会儿，用试探的语气温柔地问道：“小悦......你怎么了？你问这个问题，可是想起什么人什么事来了？”

小悦摇摇头，道：“并没有。”

小悦听着印真的话，又想起印信所说的关于生死契的事情，想到也许自己会害死印真，不由得心里隐隐作痛。

从前，目睹墟静山上飞禽走兽的逝去，他只知道，那些活蹦乱跳的生命，不再是鲜活不再活跃罢了。但是他从未想过这些生命离开了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因为事实上，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

这是他第一次对生命的死亡，有一个清晰的概念，原来“死”是一件叫人感觉十分沉重的事情。

小悦看了一眼印真，把手放在心脏位置，道：“阿真，我这里......好像有点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