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猛一回头,只见尘土飞扬处,一彪骏马疾驰而来。
马背上,汉子们个个锦衣华服,背着弓,带着箭,不像是官军打扮。
还好,虚惊一场!张青摸了摸胸口,放下心来。
他不是鲁智深,可没能力杀出城去!
不多时,那群汉子像旋风一般刮了过来,竟然在他们面前勒马停住。
张青顿时又紧张起来,一颗心没差点从嘴里蹦出来。
“吕掌柜,原来是你!怎么?亲自送货去?”
听到少年的声音,张青抬眼看去,只见一匹高大的汗血宝马上,坐着一个粉面朱唇的公子哥,身上背着一张雕弓,手里提着一条镶着翡翠的马鞭。
吕方满脸堆笑,拱着手,弓着身子说道:“薛衙内好雅兴,又去打猎了?小人新出的酒,可还合衙内的口味?”
原来他们认识!张青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了下来。
黄信的父亲和弟弟,也都不由自主地擦了把汗。
这个被吕方称为薛衙内的人,名叫薛蟠,乃青州薛通判的独生子,是青州城内第一号花花太岁。
他的舅父,乃东京侍卫亲军马军都指挥使史鼐,人称史太尉,地位略低于殿前司都指挥使高俅,却也深得道君皇帝的喜欢。
仗着史鼐的势,薛蟠在青州城内横行霸道,连慕容彦达都不放在眼里。
吕方奉武大郎之命前来青州酿酒,人生地不熟,第一个得罪的就是这尊太岁。
好在薛蟠嗜酒,而吕方为人乖巧,便给他送上一坛新酿的白酒。
薛蟠哪里喝过这种比御酒还要好一百倍的美酒,从此欲罢不能。
吕方能在青州立稳脚跟,薛蟠功不可没!
“酒是好酒,芳香四溢,可惜太少了点,不过瘾!”
薛蟠摩挲着鞭柄上的翡翠:“对了,本公子就要有喜事了,多备一点才好!”
“那是自然。能得到衙内的青睐,这是小人三生三世都求不来的荣幸!”
吕方心道,薛蟠这张护身符,来得可真是时候!跟着他一起出城,可就容易多了!
他一边点头哈腰地说着,一边狠狠甩出一鞭子。
那马吃痛,快速奔跑起来。张青等人见状,也赶紧跟了上去。
城门处,一大群等待出城的老百姓排着队,守军正在挨个搜查。
“戴斗笠的,取下斗笠!戴面纱的,摘掉面纱!否则,以奸细论处!”
一个城门军高声喊着,将吕方等人拦了下来。
“车上装的是什么?”
吕方弓着身子说道:“禀军爷,是酒。”
“全都滚下来,接受检查!”
“放肆!”
只听一声脆响,薛蟠就马上甩出一鞭子,打在那城门军的脖子上。
那军士痛苦地捂着脖子,一看是薛蟠,不敢作声。
“原来是衙内,消消气!”
一个队正模样的人赶忙走上前来,哈着腰,陪着笑:“衙内有所不知。
方才慕容使君派人传下令来,城中混入了奸细,凡出城之人,必须严加盘查!”
薛蟠瞪着眼睛,怒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本公子像奸细吗?”
“衙内怎么会是奸细呢?只是这几人……”队正显得有些为难。
“这几人怎么啦?”
薛蟠扬起鞭子,大声呵斥道:“本公子出去打猎,带几坛酒,不应该吗?”
队正弓着腰,脸上堆满了笑,心里却在飞快盘算。
慕容使君命令如山,可薛衙内背后的势力也得罪不起。
他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道:“衙内,小人也是奉命行事。慕容使君那边若是怪罪下来……”
“死开点!别搅了本公子的雅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