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博士颤抖着操作控制台。就在这时，警报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刺耳！
"安全协议启动！"机械女神宣布，"实验室将在60秒后封锁！"
"怎么回事？"我揪住莱恩博士的衣领。
"楚、楚风队长...他启动了紧急协议！"老博士面如死灰，"现在谁也出不去了！"
该死！我看向进度条——苏媚的提取才刚开始，进度只有3%。唐小柔虚弱地靠在控制台上，显然无法行动。
"解除封锁！"
"不、不可能...只有先知或楚风有权限..."
55秒...
我迅速思考着对策。带着唐小柔强行突围几乎不可能成功，留下来完成提取则意味着被瓮中捉鳖。
"秦夜..."唐小柔突然抓住我的手，"听我说...医院...地下室...有阻止转化的血清..."
"什么？"
"我偷偷...藏了一些..."她艰难地说，"足够...两个人..."
45秒...
"莱恩！"我转向老博士，"完成苏媚的提取需要多久？"
"至、至少二十分钟..."
来不及了。我做出决定："切换回唐小柔，完成她的提取。然后告诉我最近的逃生路线。"
"但苏媚..."
"我会带唐小柔去医院找血清。"我咬牙道，"这是唯一救苏媚的方法。"
莱恩博士慌忙操作控制台。进度条重新回到唐小柔的提取程序，此时已经自动进展到了42%。
30秒...
"地下...货运通道..."莱恩指着实验室后方的一扇小门，"通向...垃圾处理站..."
"一起走！"我命令道，同时扶起唐小柔。
"不、不行..."老博士摇头，"提取程序...需要我的权限维持..."
20秒...
唐小柔的提取进度达到67%，她的气色明显好转，右臂的晶体化几乎完全消退。但我的状态越来越糟，纳米毒素的疼痛让视野边缘开始发黑。
【系统过载65%...】
【警告！临界点接近！】
10秒...
"完成了！"莱恩博士大喊。唐小柔的提取进度定格在75%，她的眼睛完全恢复了神采。
"走！"我拉着她冲向货运通道。
"那他呢？"唐小柔回头看向莱恩博士。
"别管我！"老博士突然露出决绝的表情，"我...不想再当他们的傀儡了..."
我们刚冲进通道，身后就传来沉重的金属撞击声——实验室封锁了。通道里一片漆黑，只有远处微弱的应急灯光。
"能跑吗？"我问唐小柔。
她点点头，虽然脚步还有些虚浮，但已经能自主行动了。我们沿着通道狂奔，身后隐约传来喊叫声和脚步声。
通道尽头是一间充满恶臭的垃圾处理室。推开生锈的铁门，外面是研究所的后院，堆满了医疗废料。远处围栏有个缺口，足够一人通过。
"这边！"
我们翻过围栏，钻进茂密的灌木丛。研究所的警报声依然刺耳，探照灯扫过每一寸地面。但没有追兵出来——看来封锁是真的全面生效了。
"医院...在哪里？"我喘着气问，纳米毒素的疼痛让我几乎看不清路。
唐小柔指向西北方向："三公里...但你现在的情况..."
"带路。"我咬牙道，"苏媚没多少时间了。"
她犹豫了一下，突然撕下自己的衣袖，熟练地包扎我手臂上不知何时出现的伤口——皮肤下渗出的不是血，而是蓝色的纳米液体！
"毒素已经进入血液了..."她声音颤抖，"我们需要加快速度。"
接下来的路程如同噩梦。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唐小柔半扶半拖着我前进，不时担忧地查看我的状态。
"坚持住...就快到了..."
城市在血色月光下如同鬼域。街道上散落着废弃车辆和尸体，偶尔能看到远处有黑影移动，但无法判断是幸存者还是丧尸。
"秦夜，看！"唐小柔突然指向天空。
我抬头看去，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第三道光柱出现了！现在夜空中耸立着三道血色光柱，形成一个三角形。云层在光柱之间流转，仿佛某种巨大的机器正在启动。
"先知的速度比预计的快..."唐小柔喃喃道，"他们一定找到了更多的钥匙..."
钥匙...系统宿主...我昏沉的大脑试图理清这些信息。林清雪说她是"容器"，我是"钥匙#4"，那么应该还有三个钥匙已经被找到了...
医院的大门近在眼前，但我的视线已经模糊。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最终在台阶前跪倒在地。
"秦夜！"唐小柔惊慌地拍打我的脸，"不能睡！睡了就醒不过来了！"
我强撑着最后的意识："地下室...血清..."
"对！地下室！"她用力架起我，"再坚持一下！"
医院内部比外面更加恐怖。走廊里堆满了病床和尸体，墙上溅满血迹。电力早已中断，只有唐小柔的手电筒照亮前方。每一步都伴随着回声，仿佛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窥视着我们。
"就在前面..."她鼓励道，"那个红色门..."
突然，手电筒照到了一个站在走廊中央的身影！我本能地举枪，但那人一动不动。靠近后才发现是一具被冰封的尸体，保持着奔跑的姿势，表情凝固在极度的惊恐中。
"这是...林清雪的能力？"我虚弱地问。
唐小柔的手电筒扫过更多冰雕："不...比她的更强...更古老..."
红色安全门近在咫尺，却被厚厚的冰层封住了。唐小柔绝望地拍打着冰面："不！怎么会这样！"
我集中最后的力气，从系统空间取出火焰喷射器——燃料只剩一点点，但也许够用。
"退后..."
一道细小的火柱喷出，勉强融化了门锁处的冰。唐小柔趁机踹开门，我们跌跌撞撞地冲了进去。
地下室比上面更加寒冷，呼出的白气瞬间凝结。手电筒照亮的景象让我们同时僵住——
整个房间被冰封成了一个奇异的世界！无数试管和培养皿冻结在半空中，像是时间静止了一般。中央的实验台上，一个纤细的身影静静躺着。
"零号样本..."唐小柔颤抖着说。
确实是她——那个在心理健康中心见过的银发女子。但现在她看起来更加...人类。冰蓝色的眼睛紧闭着，胸口缓慢起伏，似乎在沉睡。
"血清在哪里？"我强忍越来越剧烈的疼痛问道。
唐小柔指向墙边的冷藏柜："那里...应该..."
她小心绕过中央实验台，走向冷藏柜。就在这时，零号样本的眼睛突然睁开了！
"小心！"我大喊，但已经晚了。
零号样本抬手一挥，唐小柔瞬间被冰封至腰部！她惊恐地尖叫着，拼命挣扎却无法移动分毫。
"又一个...叛徒..."零号样本的声音像是冰层开裂，"先知大人...会惩罚..."
她缓缓坐起，目光转向我。那双冰蓝色的眼睛突然闪过一丝疑惑："你...钥匙#4...为什么在这里？"
剧痛让我几乎说不出话："血清...需要...救人..."
"救人？"她歪着头，仿佛听到了什么荒谬的事，"钥匙不需要救人...钥匙只需要...归位..."
她赤脚踏在冰面上，向我走来。我想举枪，但手臂已经不听使唤。纳米毒素蔓延到了全身，系统界面疯狂闪烁着红色警告。
【系统过载89%...】
【紧急关机倒计时：10...9...8...】
零号样本停在我面前，冰冷的手指抬起我的下巴："可怜的小钥匙...被毒素快吃空了..."她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让我...帮你..."
她的手猛地按在我胸口！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贯穿全身！我以为自己会被冻成冰雕，但奇怪的是，纳米毒素的灼烧感反而减轻了。
【检测到外部干预！】
【纳米毒素清除中...】
【系统恢复35%...50%...】
零号样本在...救我？为什么？
她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先知大人...需要七把完整的钥匙..."声音依然冰冷，但少了些敌意，"不能...让你死..."
系统恢复到65%时，她突然收回手，转向唐小柔："血清...在哪儿？"
唐小柔惊魂未定，颤抖着指向冷藏柜："最、最下层..."
零号样本走过去，轻易融化了冷藏柜上的冰层，取出三支蓝色药剂。她将其中一支扔给我，另一支解冻了唐小柔的下半身。
"拿着...滚吧..."她冷漠地说，"下次见面...就是敌人..."
我接过药剂，系统立刻分析：
【纳米中和血清】
【效果：逆转纯净者转化】
【使用方法：静脉注射】
唐小柔踉跄着跑过来扶住我："我们...我们走..."
零号样本已经回到实验台上，重新躺下，闭上眼睛，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但就在我们即将离开时，她最后说了一句话：
"告诉冰霜容器...母亲...在等她..."
门外走廊上的冰雕突然全部碎裂，化为满地冰晶。我们不敢停留，以最快速度离开了医院。
外面的天色已经泛白，第三道光柱在晨光中依然醒目。我取出通讯器——电力奇迹般地恢复了一格——联系豪宅的安全系统。
酒窖的温度监控显示：4.7℃。苏媚的转化进度应该已经超过60%了。
"来得及吗？"唐小柔担忧地问。
"必须来得及。"我咬牙道，忍着残留的疼痛加快脚步。
在末日里，希望就像这血色的黎明——微弱，但确实存在。而有时候，那就是支撑我们走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