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第一次出现裂痕："苏媚是...意外。纳米晶体实验本该是无害的，但"母亲"的意识碎片污染了样本..."他握紧拳头，"我试图挽救她...但转化已经不可逆..."
"所以你给她大脑里装控制装置？把她变成傀儡？"
"那是保护！"苏远山突然激动起来，"没有抑制器，她会完全晶体化！成为没有思想的杀戮机器！"
这个说法与苏媚带回的情报部分吻合。也许他说的有几分实话，但已经不重要了。
"最后一个问题，"我举起枪，"怎么阻止这一切？"
苏远山突然笑了："你做不到的。即使杀了我，程序已经启动。七道光柱将在72小时内全部激活。届时"母亲"将降临，而你们七把钥匙...将完成使命。"
"什么使命？"
"成为桥梁。"他指着水晶棺，"你们的身体将作为通道，让"收割者"安全通过。当然，之后..."
他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我们会死。
"有例外吗？"我问，"比如"否决钥匙"？"
苏远山的瞳孔微缩："你怎么知道这个？"随即又恢复平静，"无所谓。否决钥匙只是个理论。七个系统中有一个被编成了终止代码，但没人知道是哪个。"
"怎么辨别？"
"辨别？"他冷笑，"除非到最后一刻，当六把钥匙归位时，否决者会...与众不同。"
这个信息太模糊了。我可能需要抓个更高级的先知成员审问。
"谢谢配合。"我扣动扳机，等离子束瞬间洞穿他的胸口！
苏远山倒在地上，鲜血从伤口涌出。但他竟然在笑："愚蠢...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
"不。"我冷静地补上第二枪，"但这感觉很棒。"
搜刮了他的平板电脑和门禁卡，我正准备离开，突然注意到控制台上有个闪烁的红点。点开后，一个监控画面弹出——是变电站！唐小柔她们被包围了！
画面中，至少二十个先知特工正在逼近变电站。更糟的是，零号样本也在场，她悬浮在半空，周身环绕着冰晶。
必须立刻回去！我刚转身，球形空间的大门突然封锁！机械女声响起：
"封锁程序启动。处决模式激活。"
天花板上伸出数个自动炮台，红外瞄准点立刻锁定我全身！同时，五具水晶棺开始发出刺目的红光，里面的系统宿主似乎正在苏醒！
"该死！"我翻滚躲避，等离子手枪连续开火，击毁两个炮台。
楚风的水晶棺最先打开！他缓缓坐起，眼中电光闪烁。紧接着是光头宿主，他的机械右眼红光刺目。其他三个也陆续苏醒...
一打五，胜算为零。更不用说还有自动炮台。我迅速评估局势，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
朝大门扔出一颗燃烧弹，趁着浓烟掩护，我冲向角落的通风管道！等离子手枪蓄能到最大，一枪轰开管道盖板，纵身钻了进去！
身后传来楚风的怒吼和电光炸裂声，但狭窄的管道阻挡了他们追击。我在黑暗的管道中拼命爬行，手掌被锋利的金属边缘割得鲜血淋漓。
爬行了似乎有一个世纪，终于看到亮光。踹开出口盖板，我跌进一条陌生走廊——似乎是商会大厦的某个办公区。
警报声响彻整栋建筑，特工们奔跑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我迅速躲进一间办公室，锁上门，检查系统状态：
【临时能量剩余：65%】
【持续时间：11小时22分钟】
足够杀回去了。但首先需要联系唐小柔，警告她们危险。
掏出通讯器，调到加密频道三："唐小柔！听到请回答！"
只有静电噪音。先知可能已经干扰了那片区域的所有通讯。
必须立刻赶回去。但怎么突破重围？正门肯定行不通...
窗外，第一道光柱依然耸立。从这个角度能看到它的基部——商会大厦底层有个巨大的红色晶体，光柱正是从中射出。
如果...如果能摧毁那个晶体...
系统突然闪烁：
【警告！检测到高能反应！】
【来源：通风管道】
【距离：10米...8米...】
我立刻举枪对准通风口！盖板被猛地踹开，一个身影跳了出来——不是特工，而是苏媚！
她的状态更糟了。晶体化已经蔓延到右脸，左眼也有一半变成了银白色。但奇迹般地，她似乎还保留着部分自我意识。
"你怎么——"
"没时间解释！"她急促地说，"父亲...死了？"
我点点头。苏媚的表情瞬间复杂，但很快恢复冷静："听着，变电站被袭击了。林清雪她们...被抓了。"
"什么？"
"零号样本亲自带队。"苏媚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他们带走了所有人...包括那个小女孩..."
小雨！先知抓一个七岁孩子干什么？
"带去哪？"
"心理健康中心。"苏媚的晶体右手展开，露出一个小型投影仪，"父亲最后的实验...需要儿童大脑作为介质..."
投影显示出一张建筑平面图——正是之前关押零号样本的心理健康中心。地下三层被标记为"培育室"，里面摆满了小型培养舱。
"他们在制造新的容器？"我震惊地问。
苏媚点头："林清雪兼容性太高...不稳定因素太多...他们需要备用品..."
这个信息令人作呕。先知不仅准备牺牲全人类，连孩子都不放过！
"为什么帮我？"我警惕地问，"你父亲刚死在我手上。"
苏媚的晶体右眼闪过一丝红光，但左眼依然清明："因为我看到了...他们的真实计划。"她声音发抖，"收割不是简单的能量收集...而是彻底重置...所有生命...包括纯净者..."
这比我想象的更糟。先知以为自己能幸存，但实际上他们也是被收割的对象？
"我们需要联手。"苏媚伸出半晶体化的手，"我有权限和内部知识，你有系统和武力。"
我犹豫了。她之前背叛过我，但现在可能是救林清雪她们唯一的机会...
"证明你的诚意。"我最终说。
苏媚苦笑，然后做了件意想不到的事——她将晶体右手按在自己左肩，猛地一扯！一块拳头大小的晶体组织被硬生生撕下！
"啊！"她痛苦地跪倒，但坚持将那块晶体递给我，"分析它...你会看到真相..."
我接过晶体，系统立刻扫描：
【纯净者晶体样本】
【内部编码：反抗者协议】
【隐藏信息：解码中...】
几秒钟后，一段全息影像投射出来——是苏远山！他看起来比刚才苍老许多，影像断断续续：
"...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我已经死了...计划有变..."母亲"欺骗了我们...收割不是选择性的...所有人都会...必须阻止...否决钥匙是关键...找到七号..."
影像到此中断。苏媚虚弱地抬头："父亲...早就怀疑...但他被监视...只能把信息藏在晶体里..."
这个"证据"确实有说服力。我帮苏媚包扎伤口，她的晶体部分似乎无法自行愈合。
"能走吗？"
她点点头，勉强站起来："心理健康中心...防守严密...但我知道一条密道..."
我们悄悄离开办公室。走廊上警报仍在响，但大部分守卫都去追捕"入侵者"了。苏媚带我走员工通道，避开主要监控。
"有个问题。"电梯下行时我问，"为什么先知要抓小雨？她有什么特别的？"
苏媚的晶体右眼闪烁了一下："她不是普通孩子...是"种子"..."
"什么种子？"
"下一代容器..."苏媚的声音变得机械，"林清雪是第一代...小雨是第二代...更纯净...更稳定..."
这解释了为什么小雨手臂上有编号，为什么先知如此重视她。但还有一个疑点：
"她提到过"妈妈"...是林清雪吗？"
苏媚摇头："不...但确实有关联...林清雪有个妹妹...十年前失踪了..."
这个信息如同一道闪电！林清雪从未提过有妹妹。但如果小雨是她侄女，那种相似性就能解释了...
电梯到达地下停车场。我们谨慎地移动，避开巡逻队。苏媚的状态越来越差，晶体部分不断闪烁，似乎随时可能失控。
"坚持住。"我低声鼓励，"快到了。"
她勉强点头，但左眼也开始泛白。当我们接近出口时，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臂：
"秦夜...如果我完全晶体化...杀了我..."
这个请求如此熟悉。我点点头，但没有承诺。先知的技术深不可测，谁知道纯净者是否真的无法挽回？
停车场出口近在眼前。血色天空下，心理健康中心的轮廓清晰可见。那里关押着我的同伴，还有一个无辜的孩子。
无论林清雪是容器，我是钥匙，还是整个世界即将被收割...现在都不重要了。
唯一重要的是——把她们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