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雪的出现如同一剂强心针。她周身环绕的冰蓝能量照亮了整个仓库，寒气在地面凝结成细碎的冰晶。

"第七区进入全面封锁状态。"她简短汇报，目光扫过夏雨晴和地上的尸体，"所有出口都被重兵把守。"

"你怎么找到我们的？"我收起脉冲手枪。

"生命链接。"她指了指胸口，"你的心跳突然加速，我就知道出事了。"

我这才注意到她右臂有一道新鲜的伤口，冰晶正缓慢地封住出血点。"你受伤了？"

"小伤。"她轻描淡写地摇头，"苏媚已经抵达主控室外围，但需要密码才能进入。我们得——"

"等等。"唐小柔突然打断，警惕地盯着夏雨晴，"她刚才说自己是第七区的医疗官？那她肯定知道密码！"

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在夏雨晴身上。她正跪在损毁的设备旁，手指轻抚过弟弟已经冰冷的面容，听到质问才缓缓抬头。

"我知道很多密码。"她声音嘶哑，"但凭什么告诉你们？"

林清雪指尖凝结出冰锥："就凭我现在可以把你冻成冰雕。"

"然后永远失去进入主控室的机会？"夏雨晴冷笑，"杀了我，你们连第一道门都打不开。"

我按住即将发作的林清雪："你想要什么？"

夏雨晴慢慢站起身，拍了拍护士服上的灰尘："第一，保证我的安全；第二，帮我找到摧毁兽耳娘自毁程序的方法；第三..."她的声音突然哽咽，"给我弟弟一个体面的葬礼。"

唐小柔突然激动起来："你还有脸提条件？你知道多少孩子死在你的实验里？"

"我知道每一个名字。"夏雨晴直视唐小柔的眼睛，"包括你的，夜莺。"

唐小柔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我从未见过她这种表情——仿佛被人撕开了最深的伤疤。

"够了。"我挡在两人之间，"时间紧迫。夏雨晴，如果你真能帮我们进入主控室，你的条件我可以答应。"

林清雪不赞同地皱眉，但没再反对。夏雨晴点点头，从医疗包里取出一支注射器，熟练地给自己注射。

"神经增强剂。"她注意到我的目光，"能暂时提高记忆力和反应速度。现在，跟我来。"

她带我们穿过仓库后方的一条隐蔽通道。这条路显然很少有人使用，蜘蛛网密布，但夏雨晴却走得毫不犹豫，仿佛每一步都刻在记忆里。

"我在第七区工作了五年。"她边走边解释，"负责"白兔"项目——就是兽耳娘基因改造计划。最初的目标只是增强医护人员的夜视能力和敏捷度..."

"然后先知插手了。"唐小柔冷冷地接话，"把你们变成了杀人机器。"

夏雨晴没有否认："第三阶段确实加入了战斗模块。但我只负责医疗部分，直到发现他们在孩子身上做实验..."她的兔耳不安地抖动，"我弟弟试图告发他们，结果..."

她没说完，但我们都能猜到结局。通道尽头是一扇电子门，夏雨晴输入一长串密码，门无声滑开。

"员工通道。"她示意我们进去，"直通主控室下层。但小心，这里可能有巡逻的机械蜘蛛。"

通道内部比外部干净许多，墙壁上排列着发光的蓝色管道，为整个第七区输送能量。我们排成一列小心前进，林清雪打头阵，我断后，夏雨晴和唐小柔在中间——尽管两人之间保持着明显的距离。

"夏雨晴，"我压低声音问，"那个猫耳娘临死前提到的"地下室"是什么地方？"

她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第七区最底层有个封闭区域，只有先知和少数核心成员能进入。传闻那里关着"最初样本"。"

"最初样本？"

"末日病毒的源头。"她声音更低了，"据说是个活体，能够通过歌声控制所有变异体。"

我心头一震。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先知组织可能不仅是在利用病毒，而是在"饲养"某种更可怕的存在！

正思索间，林清雪突然举手示意停下。前方通道拐角处传来机械运转的嗡鸣——是巡逻的机械蜘蛛！

我们紧贴墙壁屏息以待。机械蜘蛛的八条金属腿有节奏地敲击地面，越来越近...突然，它停住了！红色扫描光束在我们藏身处附近来回扫动。

"被发现了！"林清雪低吼一声，率先发动攻击。

冰锥呼啸而出，但机械蜘蛛敏捷地闪避，同时腹部打开，射出数十枚微型导弹！爆炸震得整个通道剧烈摇晃，天花板开始崩塌！

"分开跑！"我大喊着推开唐小柔和夏雨晴，"按计划在主控室汇合！"

混乱中，我被一股冲击波掀翻，后背狠狠撞在墙上。眼前发黑之际，看到林清雪被两只机械蜘蛛缠住，而夏雨晴则拉着唐小柔逃向另一条岔路...

...

意识恢复时，我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狭小的设备间里。后脑勺阵阵抽痛，嘴里有血腥味。试图坐起来时，一只冰凉的手按住了我的肩膀。

"别动，伤口刚止血。"是夏雨晴的声音。

我眯眼适应光线，看到她正用绷带包扎我的左臂——不知什么时候受的伤。唐小柔不见踪影。

"唐小柔呢？"我警觉地问。

"去探路了。"夏雨晴剪断绷带，"我们掉进了维修管道，暂时安全。"

我这才注意到我们身处一个布满管道的狭小空间，高度仅够坐着。夏雨晴的护士服沾满灰尘，右耳有一道血痕，但动作依然精准专业。

"为什么救我？"我直视她的眼睛，"你可以趁机逃跑。"

"我需要你的承诺。"她毫不回避我的目光，"摧毁先知，给我弟弟报仇。"

"那个猫耳娘说的自毁程序..."

"是针对所有兽耳娘的基因炸弹。"她苦笑，"我们体内都被植入了特殊病毒，一旦激活就会在48小时内器官衰竭。除非..."

"除非什么？"

"找到抑制代码。而代码据说藏在"最初样本"所在的密室。"她犹豫了一下，"还有传言说，小雨是唯一能安全接近那个样本的"容器"。"

这解释了为什么先知如此执着于捕获小雨。我正想追问，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夏雨晴立刻捂住我的嘴，另一只手悄悄从绷带下摸出一把手术刀——原来她一直藏着武器！

脚步声渐近，停在设备间外。我绷紧肌肉准备战斗，突然听到唐小柔的声音："是我。"

夏雨晴谨慎地移开遮挡物，唐小柔钻了进来，脸色异常苍白："通道被封锁了，但有通风管道可以直达主控室下层。林清雪和苏媚已经在那里等我们。"

"机械蜘蛛呢？"我问。

"大部分被林清雪冻结了，但增援很快就会到。"唐小柔递给我一把脉冲手枪，"能走吗？"

我试着站起来，虽然头晕但还能行动。夏雨晴收拾好医疗包，突然对唐小柔说："伸手。"

唐小柔下意识照做，夏雨晴迅速给她注射了一针药剂。

"你干什么？"我立刻举枪对准夏雨晴。

"镇静剂。"她平静地解释，"她的瞳孔扩大，手指颤抖，明显处于第二人格觉醒边缘。你想让"夜莺"在这个时候控制她吗？"

唐小柔惊愕地看着夏雨晴："你怎么知道..."

"我是"白兔"项目的首席医疗官，记得吗？"夏雨晴收起注射器，"你的第二人格被设计成冷血杀手，一旦完全觉醒，会无差别攻击周围所有人。"

这个可怕的信息让我后背发凉。唐小柔体内竟然藏着另一个人格？

"我感觉...很清醒。"唐小柔困惑地说，"只是有些记忆碎片..."

"药效能维持四小时。"夏雨晴打断她，"足够我们完成任务。现在，带路吧。"

唐小柔迟疑地看了我一眼，我点点头，她才转身带我们爬进狭窄的通风管道。管道内黑暗闷热，我们只能靠触觉前进。爬行约二十分钟后，前方出现微弱的蓝光。

"到了。"唐小柔小声说，"下面就是主控室下层。"

透过通风口格栅，我看到一个圆形大厅，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全息投影——正是第七区的立体模型，七根水晶柱发出刺目的红光。林清雪和苏媚躲在角落的控制台后，警惕地观察四周。

唐小柔小心地移开格栅，我们依次爬下去。林清雪看到我们时明显松了口气，但目光立刻锁定夏雨晴："她怎么还跟着？"

"她知道密码。"我简短解释，"情况如何？"

苏媚调出扫描结果："主控室在上层，需要生物识别和动态密码。守卫每十分钟巡逻一次。"

夏雨晴走到控制台前，快速输入一长串代码。屏幕亮起，显示出复杂的系统界面。

"我在关闭监控和警报系统。"她手指飞舞，"但生物识别必须由具有权限的人亲自操作。"

"你有权限？"林清雪怀疑地问。

"曾经有。"夏雨晴苦笑，"现在我的身份肯定已被注销。但..."

她突然看向唐小柔："你的虹膜和指纹应该还在系统里。"夜莺"项目是先知直属的特别行动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