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漱口,硬喝只会吐的更厉害。”
茶水已经递到嘴边,檀玉没理由不顺从,只好就着薛奉雪的手仔细漱了口。
茶水冲淡了药的苦涩,他看着药碗旁边的冰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严肃拒绝。
“不准。”
薛奉雪道:“喝完药再含。”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檀玉心里的委屈劲被勾上来,冲着薛奉雪一瘪嘴。
豆大的眼泪跟串了线的珠子一样噼里啪啦往下掉,小巧的鼻尖一耸一耸,睫毛湿漉漉垂着。
如果有尾巴和耳朵,此时恐怕已经都耷拉到地上了。
……
薛奉雪莫名一阵头疼。
“都退下。”
他叹了口气,把挂在自己胳膊上摇摇欲坠的人重新抱回怀里。
吴管家嘴唇翕动欲言又止,旁边的府医却像等不及了似的,一把薅着他的衣领跑的健步如飞。
“属下告退!”
吴管家惊惧:“哎哟——慢点!我这老骨头啊!”
偌大的寝殿里只剩下二人。
薛奉雪伸手捋了捋檀玉被汗濡湿的鬓发,抬起那张瘪着嘴不看他的脸:“闹脾气?”
檀玉一顿,耷拉着眼皮,轻轻摇头。
他悲观的想:
一个心术不正,行为鬼祟的男妻,一场象征着羞辱的虚伪赐婚,谁都知道意味着什么。
给他熬药,又不许他喝药,也许是在服从性……
唇上突然传来温热的触感,齿关被顺势撬开,苦涩的药汁顺着舌尖一口口渡过来。
思绪一瞬间爆炸。
檀玉睁开眼,视线里只能依稀看见薛奉雪那双强硬冷峻的眉眼。
沉木香混着药的苦涩将他包裹。
脑袋被一只大手稳稳托住,修长的手指轻轻揉按着太阳穴,缓解着昏昏沉沉的钝痛。
后腰也被手臂强势的勾向男人的方向。
檀玉只能仰着脖子,小口咽着渡过来的药汁。
也许是太过惊讶,一碗药喝下去大半时,中药特有的苦涩的恶心感才涌上来。
“唔——!”
檀玉双手推拒着薛奉雪结实滚烫的胸膛,瞪大眼睛,示意他放开自己。
“啵。”
唇瓣分离。
薛奉雪垂着眸子,眼疾手快地捻了颗冰糖塞进嘴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新吻上去。
甜腻的糖块在唇齿间化开,苦涩的药味被糖味冲淡,只余下一点淡淡的回甘。
檀玉被亲的大脑缺氧,连呼吸都要薛奉雪引导,什么时候被放开的都不知道。
靖王府内的药自然是药效极好,身上那种火烧似的感觉已经消失,只剩下潮水般的无力。
脑子一清醒,人就容易害羞。
檀玉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反派、反派怎么会用这种方式给他喂药……
说好了严重的洁癖呢!
薛奉雪看着碗底那小半碗药,作势要喝,就被恢复了一点力气的檀玉拦下来:
“多谢王爷,剩下的我自己喝吧……”
檀玉红着脸,两只手捧着碗,小猫似的把药喝的一干二净。
秀气的眉头紧蹙,整张小脸皱成了包子。
“呸……”
好苦,能面不改色喝下中药的都是什么狠人。
薛奉雪奖励似的摸了摸檀玉的脑门,裹了裹被子:“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