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吕慈就自顾自的向前走去,张楚岚思量了一下后迈步缓缓跟在他后面。
绘梨衣有冯宝宝看着问题不大,我这边就算打不过也能跑,况且师爷距离这处院子不远,雷法全力运转大概不到一分钟就能过去。
张楚岚看向身前吕慈的背影,天地间的炁缓缓向他靠近。
要是跑不掉了……那就只能让您尝尝我这天地同寿的厉害了。
张楚岚眼底暗色闪过,紧跟在吕慈身后谨慎的打量着周围,穿过房院后,两人一路向下来到一处山间的瀑布前。
水声潺潺,波光粼粼。
张楚岚看着向着瀑布边上的凉亭走去的吕慈,也是跟在身后悄悄通过脚下将带有雷法的炁灌注在地下。
“张楚岚,坐吧。”
吕慈已经坐在凉亭中石桌旁的石椅上指着自己对面的座位向着张楚岚开口,张楚岚一边打量着凉亭一边向着吕慈对面的石椅上走去。
张楚岚坐下后看着面前的那副石制的棋盘,棋盘上有着些许光泽,看起来有些湿润。
张楚岚打笑着说道:“吕老爷子,您是让我来陪您下棋吗?我臭棋篓子一个,还是算了。”
吕慈却看着张楚岚缓缓开口说道:
“张楚岚,你知道你爷爷张怀义多少事?”
张楚岚闻言略作思考,随后看向吕慈开口说道:
“八奇技之一炁体源流的掌握者,老天师的师弟,还有……甲申之乱的参与者。”
最后的甲申之乱张楚岚其实知道的也不多,毕竟他只听老天师说过八奇技是在甲申之乱时期出世的,除此之外也就是那些无关紧要的消息了。
“嗯,你知道确实太少了。”
吕慈看向张楚岚,盯着他那双眼睛目光灼灼的开口:
“甲申之乱,三十六贼结义,八奇技出世——都与一个人有着最直接的关系。”
张楚岚一愣,这该不会是他爷爷吧?
“敢问吕老爷子,那个人究竟是谁?”
张楚岚小心的问道,吕慈看着他这副模样却略带了一点不满 ,但随即又沉声说道:
“那个人便是同为三十六贼之一的全性掌门人——无根生。”
张楚岚一惊,表情略微惊讶的开口问道:
“全性掌门?全性不都是一群散人吗,怎么会有掌门这么正式的职位?”
吕慈闻言微微叹气,口中话语也是带了些许疑惑:
“确实,全性这群散人怎么会心甘情愿的追随一个人并拥立他为掌门,这都是我们都未曾预料到的,但我们只知道他成功坐上了空缺多年的全性掌门之位,只要他是全性掌门,那全性做的那些事他就难辞其咎。”
张楚岚袖袍下遮掩的手指微微收拢,吕慈却是接着开口说道:
“不仅全性门人做的那些事天怒人怨,就连他们的掌门无根生也不是什么好鸟……陆瑾你知道吗?”
“我师爷老天师的好友,难道他跟那无根生也有来往过?”
吕慈摇摇头,微微叹息一声后缓缓说道:
“陆瑾他师承的门派——三一门,就是毁在了无根生所带领的全性手上,可以说我们这些老家伙中,他,与无根生甚至是全性的恩怨最大,矛盾最深。”
张楚岚一顿,随即想到什么连忙开口询问:
“那我爷爷——”
“那个时候张怀义这个人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瘩里蹲着,那些事与他无关。”
吕慈说完后张楚岚倒是松了口气,看向吕慈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但你爷爷与无根生结义这是不争的事实,也是你张楚岚在此前唯一的污点。”
吕慈说完后张楚岚眉头紧锁,神色晦暗。
他爷爷与全性牵扯过大,这件事要是用来当做把柄来针对他的话,他可就洗不干净了。
“不过你小子有种,一人杀的全性妖人们抱头鼠窜,随后更是有重伤四张狂的战绩……虽然我不知道这其中究竟有多少水分掺杂,但就你所做的这些别说放到现在,就算是在以前也是少见,现在你可以说得上是与全性彻底结仇了。”
张楚岚闻言挑眉一想,略带自嘲的开口:
“那我看来还得感谢一下那些全性了,竟让误打误撞让我跟全性画了条边界,彻底隔开了。”
吕慈点点头,看着他略带赞赏的说道:
“如果你是主动去杀得全性天翻地覆,那我就算是在路上见到你也得上去问声好,但这种结局其实也还不错,至少是全性那边先与你对立的。”
话音刚落张楚岚便感受到吕慈那赤裸裸地打量着他的目光,张楚岚迎着他的目光回望过去,吕慈却将视线收了回去摇头感慨着:
“你要是姓吕就好了,这样就算是死我也要将你推到吕家家主的位置,让你一步一步的站到张之维所在的高度。”
张楚岚闻言倒是苦笑着说道:
“时也命也,您要是不介意也可以收我做个干孙子,我给你养老送终也不是不行。”
张楚岚承认自己对吕家这条线确实起了些想法,多条路多口饭,有多个背锅的多条命。
吕慈闻言却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随后摇摇头收回视线,起身后缓缓走到凉亭外。
张楚岚见吕慈起身出去也是跟着一起,两人来到瀑布前鹅卵石铺满的地面上,吕慈转过身看向他开口说道:
“张楚岚,跟我试两手,要是过了从今往后吕家的大门永远对你敞开,要是没过……就只能麻烦你从今往后不要站到吕家的对面了。”
吕慈说完后向着远处走了十几步,然后转过身看向身穿一袭藏青色道袍的张楚岚,缓缓摆出架势。
“吕老爷子,看来您是诚心想要我这个干孙子了。”
张楚岚看着对面双手被幽蓝色炁包裹住的吕慈,那张吊儿郎当的脸上也是带着一抹胜券在握的笑意。
吕慈眼神好似一把锐利的长刀,锋芒毕露的扎向张楚岚,张楚岚却是面带一抹轻狂的笑意周身雷光大作。
“吕老,您败过吗?”
张楚岚肆意的笑着,那笑容在吕慈眼中越发像是过去某人残留的余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