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在玻璃窗上蜿蜒流淌,汇聚成一条条细小的河流,仿佛是天空洒下的悲伤泪水。沈星河轻轻推开那扇略显陈旧的咖啡馆木门,门上悬挂的风铃随之发出一阵细碎而哀怨的呜咽声,仿佛在诉说着无人倾听的故事。
他的目光如同穿越迷雾的箭一般,径直穿过弥漫在空气中氤氲的咖啡热气,精准地落在了角落里那位身着月白色旗袍的女人身上。这已经是他第七次在这里与她相遇了。
每一次,时间总是定格在下午三点十七分这个微妙的时刻。她安静地坐在那里,面前摆放着一杯冒着腾腾热气的蓝山咖啡,那热气在空中升腾、盘旋,形成相同的螺旋状雾气,宛如梦幻中的景象。而那只精致的青瓷杯沿上,则沾染着一抹同样鲜艳如血的口红印,像是一朵盛开在暗夜中的娇艳花朵。
沈星河默默地抬起手腕,凝视着手中那块老旧的腕表,只见秒针不紧不慢地走着,当它终于走到三十七秒的瞬间,那个女人也如同被设定好程序般,优雅地抬起手来,将垂落在脸颊旁的几缕发丝轻轻地别到耳后,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醒沉睡中的精灵。就在这时,她白皙如雪的脖颈一侧,那淡青色的血管若隐若现,犹如一幅细腻的画卷展现在沈星河眼前。
“要下雪了。”女人突如其来的话语打破了咖啡馆内原本的宁静,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冰冷,就像是冬日里融化的冰棱,直直地坠入深不见底的寒潭之中,激起一圈圈涟漪。
听到这句话的刹那,沈星河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涌起,迅速蔓延至全身,让他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因为这句话,他早已在六个截然不同的时空里听闻过,而且每一次,都是从她那张如珊瑚般艳丽的唇间轻轻飘出,甚至连每个字的重音和语调都分毫不差,仿佛被刻在了时光的唱片之上,一遍遍地重复播放着。第一次是在古董拍卖会,她戴着珍珠手套举起098号牌;第二次在暴雨夜的十字路口,她赤着脚踩碎霓虹倒影;第三次......
吧台后的挂钟发出齿轮转动的轻响,三点二十分,穿驼色大衣的男人推门而入,衣摆带着潮湿的柏油路气味。沈星河数到第三片雪花撞上玻璃时,男人果然在女人对面落座,从公文包取出印着"时隙管理局"的黑色文件夹。
“林夕小姐,这已经是我们之间的第 193 次谈话了。”男人面无表情地坐在办公桌后面,手中那支精致的钢笔轻轻地敲击着面前摆放得整整齐齐的表格。每一次敲击都发出清脆而短促的声响,仿佛是时间流逝的倒计时。
身着一袭华美旗袍的林夕安静地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她优雅地搅动着面前杯子中的咖啡,手中的银匙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然而就在这时,银匙的动作戛然而止,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在了半空之中。
那匙柄折射出来的冷光直直地投射到沈星河的视网膜上,竟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灼出了一片耀眼的白斑。与此同时,沈星河惊愕地发现,林夕那双原本美丽动人的眼眸竟然在某个瞬间发生了惊人的变化——她的瞳孔突然间分裂成了双重虹膜,就像是古老树木上年轮相互嵌套而成的珍贵琥珀,神秘而深邃。
“今天……是立春啊。”林夕缓缓开口说道,她的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里拂过湖面的微风,但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凝重。
听到这句话,男人正准备翻开文件夹的手猛地一顿,手中握着的钢笔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停顿而在纸面上洇出了一团黑色的墨渍。刹那间,整个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唯有那团墨渍还在不断地蔓延、扩散,仿佛要吞噬掉周围所有的光明与希望。
而此时的沈星河只觉得自己的后颈处泛起一阵细密的刺痛感,那种感觉就好像有成千上万根细小的冰针正顺着他的脊椎缓缓游走。这种诡异的刺痛让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三天前所经历的一幕:当时他刚刚成功修复完一只宋代的曜变天目盏,那只古瓷碗在黑暗中所流转着的璀璨星斑至今仍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记忆深处。每当回想起来,那些星斑似乎都会在眼前闪烁不定,忽明忽暗。
当男人第七次重复那句“您正在撕裂时空的连续性”的时候,一直处于紧张状态的沈星河终于如梦初醒般地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太对劲。他来不及多想,一个箭步便冲到了林夕的身前,并用力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随着他这一激烈的举动,林夕面前的那只青瓷杯在桌面上剧烈地晃动起来,杯中尚未喝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