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你在医院躺了三天。”裴玄澈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脸上,声音发闷,“我不敢再赌第二次。”他低头吻她手背,“等这件事了了,我们去瑞士。这次不带林修,不带李明,就我们俩。”
沈扶黎的鼻子突然发酸。
她想起十七岁那年在音像店后巷,他蹲在地上帮她捡掉在泥里的冰淇淋,说“等我有钱了给你买十个”;想起二十岁她第一次拿奖,他在后台红着眼眶说“我就知道你行”;想起上个月她发烧到39度,他守了整宿,天亮时在她床头放了杯温好的蜂蜜水。
“好。”她踮脚吻他唇角,“但这次换我保护你。”
窗外传来汽车鸣笛声,是林修的车回来了。
裴玄澈迅速抹掉她眼角的湿意,替她理了理被揉乱的头发。
门被推开时,林修举着张纸冲进来:“周强这三天住在城西西苑小区302,刚才物业说他半小时前出门了,拎着个黑色行李箱。”
李明刚好从楼梯上下来,额角沾着灰尘:“干扰器装好了,现在外面的信号进不来也出不去。”他晃了晃手里的U盘,“我黑了周强的手机云相册,里面有你们这一周的照片——从早餐店到健身房,一共78张。”
裴玄澈的瞳孔骤缩。
他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另一只手牢牢扣住沈扶黎的手腕:“去西苑小区。林修联系老吴,让警察在小区外围布控;李明查周强的手机定位,实时发给我。”
“等等。”沈扶黎拽住他,“我和你们一起去。”
“不行。”
“裴玄澈。”她直视他的眼睛,“周强拍的是我,他的目标也是我。我在场,他才会放松警惕。”她指腹蹭过他虎口的薄茧,“你不是说要按我们的节奏来吗?”
裴玄澈沉默三秒,从后腰摸出把微型电击器塞给她:“藏在袖口里,按开关的时候手别抖。”
四人冲出仓库时,暮色正漫过铁皮屋顶。
风卷着落叶打在脸上,沈扶黎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这一次,他们不会再给赵天成的人留任何机会。
回到仓库时已近午夜。
林修的卫星电话在桌上震动,是老吴发来的消息:周强在小区楼道被截住,行李箱里搜出微型摄像机和电击器。
但他只说“上面有人让我盯着”,咬死了不肯交代上线。
李明的电脑还亮着,屏幕上跳动着周强手机里的最后一条消息:“目标已锁定,准备收网。”发送时间是三小时前。
裴玄澈把沈扶黎按在沙发上,蹲下来替她脱鞋:“脚还疼吗?”今天在小区跑了三层楼,她的脚踝又肿了。
“不疼。”她摸着他发梢的湿意——刚才追周强时淋了点雨,“你头发都湿了,去洗个澡。”
他刚要起身,仓库的铁皮门突然被风刮得“哐当”一响。
沈扶黎的手瞬间摸向袖口的电击器,却见李明从门外走进来,手里捏着张纸条:“刚才在门缝里发现的。”
纸条上的字迹和匿名信如出一辙:“杀不死的苍蝇最恶心,明天见。”
裴玄澈的指节捏得发白。
他抬头时,沈扶黎看见他眼里的狼光又回来了——那是要把所有威胁碾碎在脚下的狠劲。
林修的警棍在掌心转了个圈,咔嗒弹到最长:“明天?那就让他们看看,谁才是苍蝇。”
李明已经打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敲出清脆的声响:“我再加三层防火墙,看他们怎么钻进来。”
沈扶黎靠在裴玄澈肩上,听着他们讨论新的安全计划——更换所有常用地址,给手机装反监听程序,在公寓和仓库加装红外警报。
她摸出兜里的瑞士旅游手册,翻到阿尔卑斯山那页,轻轻折了个角。
窗外,乌鸦的叫声再次响起,却不再像之前那样刺耳。
沈扶黎望着裴玄澈紧绷的下颌线,突然笑了。
这次,他们不会再给任何阴影留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