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郎长什么样?"秦远追问。
"戴着斗笠看不清脸,就记得......"李掌柜突然打了个寒颤,"他腰间挂着一串铜铃,走路却没声音......"
秦远与云清歌对视一眼——又是那个红伞人!
——
次日清晨,众人来到镇外的乱葬岗。
根据老赵提供的线索,二十年前这里曾埋葬过一个外地戏子。那戏子因勾引富家少爷被正室夫人活活挖去双眼,死前发誓要报复所有"照镜子的人"。
"应该就是她了。"白锦曦指着一座荒坟。坟头长满野草,墓碑已经歪斜,只能勉强辨认出"红玉"二字。
云清歌取出三炷香点燃,插在坟前:"尘归尘,土归土,何必执念不散?"
香火刚燃到一半,突然齐齐熄灭!一阵阴风刮过,坟头的野草疯狂摆动,竟拼凑出一张人脸的模样。
"我的眼睛......"沙哑的女声从地底传来,"还给我......"
秦远拔出佩剑,剑锋插入坟土:"得罪了。"
随着泥土被翻开,一股腐臭味儿扑面而来。棺材早已腐朽,里面除了一具白骨外,竟还整齐摆放着七面铜镜,每面镜子上都刻着同样的符咒。
"锁魂镜?"云清歌脸色一变,"有人在用她的怨气养镜鬼!"
白锦曦用银针挑起一面铜镜,镜面突然浮现出无数张扭曲的人脸,全都大张着嘴无声尖叫。
"这上面附着了不少生魂。"她沉声道,"都是被镜子害死的人。"
正当众人查看铜镜时,林雅突然指着远处:"有人!"
树丛中,一个戴斗笠的身影一闪而过,腰间铜铃叮当作响。秦远纵身追去,却只捡到一张剪纸人,上面用朱砂画着诡异的笑脸。
"又让他跑了。"
回到坟前,云清歌已经布好法阵。七面铜镜被摆成七星状,中央放着那具戏子的骸骨。
"我要超度她,需要有人护法。"她看向众人,"镜鬼最擅长幻术,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相信。"
秦远点头,与苏映雪一左一右站在阵眼两侧。林雅、花想容和白锦曦则在外围戒备。
云清歌开始诵念往生咒,铜镜中的怨灵发出刺耳的尖啸。突然,林雅惊叫一声:"秦远!你背后!"
秦远猛地回头,却见另一个"自己"正持剑刺来!他本能地格挡,两剑相撞迸出火花。
"是幻象!"云清歌厉喝,"别分心!"
但为时已晚,阵法出现破绽。戏子的骸骨突然坐起,黑洞洞的眼眶"盯"住了林雅!
"你的眼睛......给我......"
林雅僵在原地,瞳孔开始扩散。千钧一发之际,花想容红袖一卷,将林雅拉到自己身后。同时白锦曦甩出三根银针,精准刺入骸骨的眉心、咽喉和心口。
"啊——!"
骸骨发出凄厉的惨叫,轰然散架。七面铜镜同时炸裂,无数黑气冲天而起,在空中凝聚成戏子的模样。她痛苦地扭曲着,最终在晨光中化为青烟消散。
地上只余一面完好无损的小铜镜,镜面映出朝阳的光芒,再无阴霾。
——
回程的路上,林雅一直沉默不语。
"还在害怕?"秦远轻声问。
林雅摇摇头,突然抓住他的衣袖:"那个红伞人......他故意把镜子卖到镇上,就是为了害人,对不对?"
云清歌走在前面,闻言回头:"他在收集怨气,炼制某种邪物。"
"那我们......"
"会抓住他的。"秦远握紧她的手,"下次一定。"
山路上,晨雾渐渐散去。而在众人看不见的阴影里,一张惨白的剪纸人正贴在树干上,墨画的眼睛注视着他们远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