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基层PCS,你都搞不定,离开部队几年,棱角都被磨没了?”舒清朗坐在所长的真皮沙发上,睨了顾骁一眼,手掌在沙发上摩梭着,深邃的眼中冷意更甚。
顾骁随手拉了张椅子,倒坐在他前面,不服地回怼道:“哎,谁说我搞不定,这不是还没能腾出手来收拾他们,你就来了嘛。”
“那我走?”
“别啊。”顾骁举起手讨饶,内心腹诽: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就脑抽把这尊大佛给请来。
“言归正传,早上你说发现死者头颅,现在案情进展到哪里?”
舒清朗坐正身子,不再跟他贫嘴,不等他答话便又道:“把你队里的人都叫过来,大家开个会,沟通一下案情进展。”
“现在?快十二点了?你们坐了一天的车,不用先去休息吗?”顾骁瞪着双眼睛看着他,又看了他带来的队员,对其中一人道:“小A真是辛苦你们,跟着这样一个工作狂。”
被称为小A的男子抚了抚脸上的黑框眼镜,露出憨厚的笑容:“俺们不辛苦,命案必破,积案必清,逃犯必追,是俺们刑侦警员的精神。”
顾骁一噎,目光一转,看到站在小A身边的一个娃娃脸女子和一个带着金丝框眼镜的斯文男子,有点眼熟,咦地一声:“你们队来新人了?”
“你在转移话题?”舒清朗戳破他的小心思,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带着压迫力。
顾骁抬头看着天花板,不与他目光接触。
顾清朗眉头微蹙,转头对小A他们道:“你们先出去。”
待人都出去后,顾骁烦燥地揉了揉自己的板寸头,压低声音道:“万福镇这个案子涉及校园霸凌,霸凌者名叫刘耀祖,才读小学就是当地的一霸。”
“说重点。”
“我查过刘家,祖上三代都是贫农,直到三十年前,刘耀祖的爷爷救了……那位,自此这一家翻身农奴把歌唱。”
刘家跟那位的渊缘普通百姓不知道,但上头的人多少都有收到风,每任区长都会借着由头上门拜访,这就给了底下的人信号。
刘耀祖的爸爸在三十年前还只是个早早就辍学的二流子,硬生生被扶持成区里的大老板,随便开个公司都是一路绿灯,挂个空壳都有人上赶着送钱。
本身就是个没有脑子的蠢人,眼界也就到那里,有了后台有了钱,就肆意挥霍,耀武扬威,闹出事来也有人兜着,一家子就越发的仗势为祸乡里。
别人拼死拼活赚钱买学区房,就为了把孩子送到城里接受更好的教育,这一家子倒好,就因为爷爷奶奶年纪大,不愿离开镇上,又舍不得孙子,竟然让刘耀祖留在教育资源极度匮乏的镇上读书。
反正在他们认知里,学习屁用没有,他们家现在是有钱有势,以后这些都是刘耀祖的。
基因加上家庭教育的错误观念,刘耀祖自懂事起就已经形成了唯我独尊,且漠视生命的极端性子,偏偏又没有好学校好的学习环境引导,让他在歧路上越走越远,最终走向绝境。
舒清朗神情严肃,眸光冷沉道:“你就因为顾及这段渊缘束手束脚?你认为他会为了刘家徇私?顾骁。”他猛然一声大喝,吓得顾骁心脏抖三抖。
霍然站起身,舒清朗浑身散发着凛然的气势,不怒自威:“老人家一身正气,为国为民奉献一生,你怎敢以小人之心擅自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