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李昊立刻下令，“固定绳索！”

众人迅速采取救援姿势，将登山镐深深插入冰层固定身体。

白夜解开自己的安全绳，在其他人反应过来前已经趴在雪地上向徐哲爬去。

“小白！回来！”李昊的吼声被风声吞没。

白夜爬到窟窿边缘，看见徐哲的脸色已经发青，嘴唇不停颤抖。冰水正在快速带走他的体温。

“抓住！”白夜解下自己的腰带伸下去。

徐哲的手指已经不听使唤，试了三次才抓住腰带。白夜咬紧牙关开始拉，但冰层边缘突然塌陷，他整个人向窟窿滑去——

一只有力的大手猛地拽住他的战术背心。李昊不知何时也爬了过来，另一只手牢牢抓着固定绳。

“一起拉！”李昊命令道。

两人合力终于把徐哲拖了出来。徐哲浑身发抖，牙齿打颤的声音隔着风雪都能听见。

“必须...继续...”徐哲挣扎着想站起来，“不能...拖累...”

白夜二话不说开始解自己的保暖内衬。

“你疯了吗？”李昊一把按住他的手，“你会失温的！”

白夜摇摇头：“他比我严重。”说着已经脱下内衬裹在徐哲脖子上。

李昊深深看了白夜一眼，突然解开自己的外套，把白夜整个裹进怀里：“那就这样走。”

白夜愣住了。李昊的胸膛贴着他的后背，体温透过层层衣物传来。他能闻到对方身上混合着火药和薄荷的气息。

“看什么看？”李昊对目瞪口呆的队员们吼道，“想冻死在这里吗？继续前进！”

最后五公里是最艰难的。暴风雪越来越猛，体温流失越来越快。

白夜被李昊半搂着前进，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他机械地迈着腿，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不能倒下。

“小白，”李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说话，别睡。”

“嗯...”白夜努力集中注意力。

他的视线越来越黑，但身体却奇异地暖和起来。前世受过训练的他立刻意识到这是危险的信号——失温症晚期会出现反常的温暖感。

“哥...”他虚弱地说，“我好像...要...”

“白夜！”李昊突然厉声喝道，“看着我！”

白夜勉强抬起眼皮。李昊的脸近在咫尺，眉毛和睫毛上全是冰霜，但眼睛亮得吓人。

“你说过要当最好的狙击手，”李昊一字一句地说，“血狼的狙击手不会倒在雪地里。明白吗？”

这句话像一剂强心针。白夜眨了眨眼，强迫自己清醒过来：“明白...”

“还有两公里！”王凯在前面喊，“我看到终点了！”

白夜咬破自己的舌尖，铁锈味在口腔里蔓延。他挣脱李昊的手臂，强迫自己站直：“我能走。”

李昊没有阻止，只是保持着随时能接住他的距离：“好样的。”

当八人终于跌跌撞撞冲过终点线时，医疗队已经等在那里。白夜的双腿终于支撑不住，向前栽去——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体温29.5度，中度失温。”医护人员迅速给白夜裹上保温毯，“需要立即回温处理。”

白夜被抬上担架时，手指还紧紧抓着李昊的袖口。李昊不得不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我就在这，不走。”

救护车的门关上前，白夜看见徐哲被另一组医护人员围着，正焦急地朝这边张望。他想抬手示意自己没事，但胳膊重得像灌了铅。

“休息吧。”李昊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做得很好。”

白夜闭上眼睛，陷入黑暗前最后的念头是：这具身体，还需要更多训练。

救护车外，李昊点了一支烟，手抖得差点没打着火。王凯走过来，罕见地没开玩笑：“那小子够倔的。”

“嗯。”李昊吐出一口烟圈，看着它在寒风中迅速消散，“跟他哥一样。”

远处的天空开始放晴，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雪地上闪闪发亮。二十公里雪地行军，全员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