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逐月的马蹄在泥泞官道上踏出深深的血印。
辛久薇伏在马背上,乌木簪尖锐的尾端已深深扎入掌心。鲜血顺着簪身蜿蜒而下,竟被那个"珣"字尽数吸收,泛出诡异的金光。
"嘶——"
逐月突然人立而起,前蹄在空中猛蹬。辛久薇抬头,只见前方官道被十余个黑衣人截断。他们手中的劲弩在雨幕中泛着蓝光,箭镞上缠绕着与龙息箭如出一辙的龙纹。
"辛姑娘。"为首的黑衣人摘下斗笠,露出张布满烫伤的脸——正是本该死在驿站的韩狰!"二殿下请您..."
颈间玉坠突然灼烧般发烫。羊脂白玉上的飞凤纹路渗出金红血丝,在她面前交织成一道半透明的光幕。射来的弩箭撞上光幕,竟如陷泥沼般悬停空中!
韩狰瞳孔骤缩:"瑶台禁制?!快撤!"
已经晚了。光幕中的飞凤突然清啼一声,悬停的弩箭齐齐调转方向。辛久薇捂住耳朵的瞬间,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那些箭矢精准地洞穿了原主人们的咽喉!
破庙的残垣断壁间,辛久薇终于抖着手打开了鎏金匣子。
"这是..."
匣中静静躺着半幅泛黄的画像:先太子妃月下抚琴的侧影。画中人耳垂上的三颗小痣,与她记忆里母亲的特征分毫不差!更诡异的是,当月光透过破屋顶照在画上时,琴弦竟浮现出细如发丝的字迹:
"薇儿,若见此信,速往瑶台枯井。"
铜钥匙插入画像边缘暗槽的刹那,整幅画突然自燃!火焰诡异地不伤手,只在灰烬中留下一张薄如蝉翼的丝绢:
真正的传位诏书藏于龙息箭中,需以萧氏血脉唤醒。珣儿,记住你父皇是被……
后半截字迹被某种黑色液体腐蚀,只余几个残缺的字:"二皇子...鸩杀...玉玺..."
"啪嗒。"
一滴冷汗落在丝绢上。辛久薇突然想起那日地窖里,祁淮予面具下的脸——那些与银器融合的血管,分明与龙息箭上的纹路同源!
子时的皇城角楼,暴雨冲刷着汉白玉栏杆。
萧珣单膝跪在雨水中,肩头的黑血已将素麻孝服染透。十步开外,二皇子萧珏把玩着最后一支龙息箭,箭尖有意无意地划过跪着之人的咽喉。
"六弟的伤怎么越来越重了?"萧珏俯身,龙纹箭镞挑起萧珣下巴,"听说被龙息箭所伤之人,会慢慢变成活死人呢..."
"殿下!"柳如晦跌跌撞撞跑来,"辛家女闯进了瑶台旧址!她手里...她手里有..."
"有什么?!"萧珏猛地转身,箭尖在萧珣颈间划出血痕。
"三支龙息箭!还有...还有先太子妃的玉佩!"
萧珏脸色瞬间惨白。就在他失神的刹那,萧珣突然暴起!他竟徒手握住箭镞,任凭龙纹撕咬掌心皮肉:"皇兄难道不好奇,为何我能活到现在?"
鲜血顺着手臂流淌,那黑血中竟有细小的金丝游动——正是龙息箭上的纹路!
瑶台废墟的枯井深不见底。
辛久薇借着玉坠的微光向下攀爬,井壁上的抓痕越来越密集。那些深浅不一的刻痕,分明是孩童用指甲生生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