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狗和石根生正在厨房烧水烫鸡。
有个小男孩冒冒失失地跑到石家。
“石婶婶不好啦,不好啦,祁二叔生病了,好像吃坏东西了,捂着肚子满地打滚呢,您快过去看看他!”
屋里靠在床头绣帕子的秦寡妇忙放下手上的活计,穿上鞋子,就往屋外跑。
她一眼认出来,那个小男孩正是老祁家邻居的孩子。
她以为是她姑姑让他过来叫她去看看二表哥,让她在他最难受的时候送上安慰与关怀去打动他。
她丝毫不怀疑地跟着小男孩走了。
秦寡妇前脚刚走,后脚一个头上套着一件破衣服,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一个纤瘦身体,溜进了秦寡妇家。
秦寡妇因为走得匆忙,院门屋门都没关,纤细身影很容易溜进了秦寡妇的房间。
没一会,又一个小子冒冒失失地跑到了石家。
此时,石家的厨房里,石根生和陈大狗正忙着烧水汤鸡呢。
“大哥,大哥,不好了,阿奶让我去武安村买的节育药,在回来的路上丢了!怎么办怎么办,阿奶会打死我的!”
来人正是陈二狗。
陈大狗不解道:“什么节育药,阿奶让你买那个东西来做什么?”
陈二狗都要哭了:“阿奶说, 最近咱家周围总有几只母猫叫春,那声音听着像小孩儿哭一样,怪渗人的。她就想买包节育药,设个陷阱让那些母猫吃了去。节了育的母猫,以后就不会叫春了。
大哥怎么办啊,卖药的大叔说了,那药要是被人吃了去,虽然死不了人,但也是一样要节育,以后生不了小孩了的。要是有人捡到,看那黄色的纸包,误以为是零嘴吃了去,那该怎么办啊!”
陈大狗安慰他:“别着急,你再沿路回去找找,兴许能找回来,找不回来就算了,跟阿奶实话说,再重新去买一包就是了!”
陈二狗扁了扁嘴巴,道:“好吧,也只能这样了!”
他话虽然这么说着,但是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锅里那只汤水的鸡。
石根生见状只笑着摇了摇头,就要走出厨房。
陈二狗立马拉住他。
“根生哥,你要干嘛去?”
石根生奇怪:“我出去打点水进来,汤鸡的水看上去好像不大够的样子。”
陈二狗立马抢过他手里的大陶碗:“我去打吧,待会儿我也要喝两口鸡汤,你在这好好待着吧,不要出去,想要做什么,你尽管吩咐我就好!”
说着陈二狗抱着陶碗匆匆跑了出去。还不忘虚掩了一下厨房的木门。
石根生只觉得一阵好笑。
有人抢着干活,他乐得清闲。
一个不轻易间的低头,他看到地上躺着的一个小纸包,脑海里立马闪过陈二狗刚才说的:“要是有人捡到,看那黄色的纸包,误以为是零嘴吃了去,该怎么办?”
然后脑海里又想起中午陈大狗说的:“有了后爹就有后娘.......”
以及村子里传得沸沸扬扬的,秦寡妇要把石家的全部家产留给姓祁的孩子......
然后是这阵子,村子里的人各种各样对他们家的嘲笑,那些看向他的目光,有冰冷的,有同情的,有嘲笑的......
石根生下意识地脚下一踢,那个小纸包就飞进了灶台边的一个碗柜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