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就只管纵着她吧。”
姜庭安笑着揶揄。
“我们几个大男人难不成还护不了纨纨一个小女子了?纨纨永远是我们姜家的宝贝。”
姜舜看着这个酷似亡妻的小女儿,眼中皆是怜爱,他想着给她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都还觉得不够。
“爹说的对,纨纨开心便好,其他的事有我们几个在呢。”
姜灵瀚看着自己天真可爱的妹妹,他们的母亲拼死生下了姜霄他二人,就这一个妹妹,就算是宠上天去也不为过。
“那我可得多吃点,回头若是姜纨纨被人欺负了,我也好给她出头去。”
姜霄年纪小些,性子也甚是活泼一些,平日里与姜离说说笑笑惯了。
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心底里却是最喜欢这个妹妹的,毕竟他俩可是同时出生的。
俗话说得好,双生胎是有心灵感应的。
“我才不会被人欺负了去呢,”
姜离将自己爱吃的鱼块夹给爹爹和诸位哥哥,又开口道,“纨纨日后也要保护爹爹和诸位哥哥,不叫你们被人欺负了去!”
众人闻言皆哈哈大笑,他们心里都当这是句玩笑话,小小女子能保护得了谁呢?
但姜离心里知道,这一生,她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定会护佑家人安好无虞。
天色渐渐黑下来,低沉的夜幕逐渐逼退昏黄的夕阳,幸好还有点点星子,足以照亮这一家温暖氛围的晚饭,下人们将园中的灯点亮,即是黑夜,也不影响这几人的欢声笑语,家人在侧的温暖,足以照亮前行的路。
很快便到了年关这天,雪纷纷扬扬地下了一天,午后姜家众人便已开始准备进宫事宜了。
“纨纨怎的穿得这般素?”
姜舜看着自家女儿自是觉得什么都好,小小姑娘不穿得鲜艳些怎得对的起这如花似玉的年纪。
众人看向蹦蹦哒哒走出来的姜离,只见她身穿并不鲜艳的月白纱银织裘袍,身外披着同样白色的毛领大氅,发髻也格外简单。
但却不失大方美丽,她就这般走出来,却也美的清新淡雅。
“夜宴中不乏皇子公主,世家豪族,纨纨还是别太扎眼得好。”
姜离凑到姜舜耳边轻轻地说道。
姜舜岂能不知树大招风的道理,如今姜家公子少年将军的威名名扬天下,实则姜家确实应当谨言慎行,毕竟这朝中阴诡之人众多,一不小心便被算计了去,还是小心些为妙。
太过张扬总是会招来些祸患,但他一向不喜拘束自家女儿。
纨纨前些年还甚是喜爱穿鲜艳色的衣衫,不知是何时也开始这般小心翼翼地为姜家考虑打算。
不过这样也好,她能懂得保护自己,也不失为是一件好事。
一行人马便向着皇宫的方向行进。
“这次能一举降服边境祸乱,多亏众位卿家浴血奋战,朕与诸位共饮此杯,祝江河万里,大昭永安!”
“江河万里,大昭永安!”
夜宴紧锣密鼓地开始了,此次说是家宴,所以出席的除了圣上皇后,便就是诸位皇子公主与姜府、薛家诸人。
姜离坐在席位,高位者乃是她的亲舅舅,他身旁的那位衣着华丽尊贵的女子便是大昭的国母薛皇后。
想当年薛家也是天子近臣,不过近些年来家中后辈只出了一个还算有些风采的薛常景,眼看着子弟凋零,不甚成事,薛家也是及早做了准备的,将家中嫡女薛雪柔送进宫,竟也挺争气,一步步坐到了皇后的宝座上。
皇后诞有一子一女,五皇子宁凌宣,大公主宁朝阳,五皇子自小身子不大好,自然是不能够修习武学了,可惜啊,朝中惯例皆是传位于能征善战的皇子,因此,她的儿子被大家公认的当不了太子。
因此,皇后虽然是皇后,但其地位却并不太高,她也不似刚拿到皇后册宝时那样风光耀眼了,如今年过三十,竟也有了些垂垂老矣的迹象。
姜离不禁感叹,但还是默默地举起杯,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此次能一举收复所失城池,多亏姜家大郎,姜灵瀚!”
“臣在。”
姜灵瀚已跪在殿中,等待圣上发话,但心下颇有些疑惑,他虽是常年在外戍守,但此次一举击退番邦来扰,毕竟同去的还有两位皇子,为何圣上先将他喊出来?
“朕听说,此次大胜,皆得益于你不顾己身,孤身前往敌营,烧毁敌营粮草,才能打开缺口,一举破敌!”
圣上缓缓走下高台,丝竹之声已去,君王台下,安静如鸡,只能听见圣上帽冠之上的金珠叮当作响,他稳稳将姜灵瀚扶起,丝毫不掩饰赞赏之情。
“臣不敢居功!都是二位皇子指挥得当,微臣与八皇子才能深入敌营,一举破敌!”
底下人听着, 却不只是字面上的意思,姜灵瀚的话里话外,同战的还有两位皇子,况且战场上八皇子是实打实地进了战场,与姜灵瀚一同协作,此战才得胜!
此时若论功行赏,自然不会将八皇子落下。
姜灵瀚心中闪过在边关之时收到的那封家书,其中娟秀的笔迹字字皆充斥着对将来的忧叹。
姜离字字箴言,为人臣子,本分守己,护佑家国,看信的时候他只感叹自家妹妹如今已然是懂事了,懂得忧思家人了,而且,一直千宠万爱长大的小妹妹竟然也能懂得收敛锋芒,此等心性,果真是他姜家养的好女儿!
其实不用姜离提醒,他姜家向来不屑于朝堂争功,姜舜于功名利禄更是无甚兴趣。
他姜家想要的从来就不是至高无上的权利。
因此姜舜便一直都不显山露水,凡事不出风头,自然姜家众人也跟着效仿,皆不是好大喜功之人。
但姜灵瀚此时心中是有些私心的,他与那八皇子并肩作战,一战便知晓其心性,二人在军中经常就当前局势交流沟通,互相进步,又一同行军作战,最是培养感情,竟让他们二人一拍即合,成为了很好的兄弟。
此次圣上问起,他自然是要稍稍将功劳往八皇子身上偏的。
微臣与八皇子!
此话一出,任谁也清楚怎么回事了,既然指令是二位皇子一同下达的,但深入敌营,前线冲击却只有八皇子一人随行。
那便是恒王只在后方,并未上过战场了!
“哦?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