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永远是最苦的。
饶是还算太平的大昭国,也有不少的百姓像这李玉儿一样,生病了请不起大夫,吃不起药,就连一日三餐都是奢侈。
原来她前世,竟是踩在无数百姓的头上,享受着世家奢靡的生活毫不知感恩。
今生,她定要竭尽所能,让更多的人能够吃得饱饭,过得更好。
她姜离对天发誓!
娘亲,若你能看到这灯,请保佑纨纨不步当年后尘,保佑姜家能一直平安和乐。
娘亲,纨纨知道你定不舍得离开我们。
娘亲,我好想你。
姜离蹲在湖边,默默地看着自己刚亲手放走的莲花灯飘的越来越远。
想必,娘亲定会知晓的。
姜离心中很是难过,她心里藏着太多事了。
对于前世之事的自责,对于姜家命运的担忧,尽数压着她,让她总在夜半之时睡得不安稳。
或许重来一次,老天便是给了她改过的机会。
扭转前世结局哪怕再难,她也要不顾一切地去改变,哪怕粉身碎骨。
姜家永远都是她的逆鳞和软肋,她决不允许那些人再随意践踏。
“华灯纷杂,你怎的一人在这里?”
熟悉的声音!
姜离应声转头,瞧见了这个站在她身后很是出尘的男子。
好久不见了,时宴。
这次不是梦。
“你终于舍得出现了?”姜离敛了神色,站到时宴的对面。
“我不是说了有事要办吗。”
时宴透过她看到湖中满满的莲花灯,这湖中本来甚是黑暗,但无数的莲花灯将这湖面映得很亮,别有番风味。
“事情办完了?何时回来的?”
姜离句句都似在审问,她差点被恒王一党发现之时定是看见了他的,只是她没追上罢了。
“算是吧,这几日刚到。”时宴淡然地答道。
这几日?
姜离心中闪过疑云,但也没细问。
毕竟人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只要不是敌对的关系,她是可以忍受身边的人藏着些自己的秘密的。
她不是也一直将自己重生的秘密压在心底不让别人知晓吗?
“你偷偷站我身后是作甚?吓我一大跳!”
姜离经过他这么一打岔,刚刚悲伤的情绪已然消散了,便故意装作生气地质问道。
“不,这是明目张胆地站你身后。”
时宴仍然不苟言笑,仍旧是那个一本正经不爱笑的世外舞者。
姜离不自觉地笑了,只是她脑中却回想起了奕王那张脸。
她原来还觉得他二人甚是相像,但时宴说话永远正正经经的,反倒是她偶尔逗时宴玩。
但那奕王殿下,啧啧啧,一天天的他总得阴阳怪气几次,还老是缠着即将成婚的大哥,也不知他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想到这,姜离噗嗤一声笑了,看来这二人是不像的。
“何事笑成这样?”时宴疑惑。
“你知道吗?我最近认识了一个人,他这个人吧,天天缠着我大哥哥,还老是阴阳怪气的,甚是惹人讨厌!”
姜离跟时宴吐槽着奕王。
“是女子?”时宴闻言以为是有什么女子死皮赖脸地想嫁给她大哥。
“不不,男子,说起来,”姜离在时宴身边绕了一圈,细细打量着,“那人与你很是有些相像呢!”
姜离最后睁大眼睛,滑溜溜地盯着时宴露出来的那只清冷的眼睛,似乎是想要盯出些什么来。
“男子?”
时宴心中暗自不爽,什么纠缠着她大哥的男子?还与他相像?等一下…与他相像?
“嗯!不过,那人虽然讨厌些,但不得不承认他很是有些聪明的。”
姜离摆摆手无奈地说道,奕王能轻而易举地察觉到苏婉婉的不对劲,并且提醒她往对的方向去想。
而且见他行事甚是有些章法的,抛去别的不谈,她还是从心底里佩服他的。
时宴站在原地不发一语。
“今夜花灯节,还是别在这地方浪费了吧,我们去街上看灯吧!”
姜离拉起时宴的袖子就要往街上走。
时宴愣了一瞬,反扣过姜离的手,他拉着她的手腕,力道很是适中。
“我带你去看今夜最美的东西。”
说罢,时宴便拉着一脸懵的姜离往中心走去。
已然是二更天了,夜色渐浓,街上的人已经比先前要少了些。
时宴拉着姜离穿梭在缤纷的灯市中,姜离看着自己的手被强有力的大手攥着,心中不觉有些轻轻地打鼓。
原先她学舞时也不是没跟时宴肢体接触过,但那时一心想着舞并没想其他。
今日花灯照耀,夜色已深,男子披着白色大氅,发丝随风飞扬,很是像下凡的仙人。
他拉着一袭红色身影在街上疾行,熙熙攘攘众生间里,二人是那般得刺眼。
感知到手腕处传来的温度,姜离心中很是有些悸动。
前世中她与那秦胥虽说成了亲,但这类男女之间的肢体接触,小心翼翼的触碰是从来没有的。
如今这情形,倒让她颇有些情动。
可时宴越走越偏辟,到最后竟然连花灯都没有了,周围甚是黑暗。
姜离正想出口询问,但黑夜之中人的感官是会变得很灵敏的,她感觉到时宴的温度和气息正在悄然逼近!
“抓紧我。”
时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姜离感觉到自己的手已然被他放在了他的腰上!
她下意识的手掌用力,抓紧时宴的腰腹,还未反应过来,脚已腾空而起,她害怕地闭上眼睛。
只是一瞬间,姜离再睁开眼,脚已安安稳稳地落在了面前的酒楼楼顶之上。
姜离惊愕地看着时宴,不曾想,他竟然武功这般好?
“你可以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