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偏安思索到。
如今,下院之中,能够得上墨无涯的法器水平的,也就只有一院的那个呆小子了。
别人吃饭,他在那里割木头;别人休息,他也在那里割木头。
虽然执拗是件好事,但墨流机的所作所为在墨偏安看来简直不可理喻。
这不纯纯傻子吗?
这样的人凭啥也能体会到炼器的精妙?
想归想,他见过墨流机的法器水准,不得不承认也的确是出类拔萃,挑不出半点毛病。
墨偏安实在难以理解,想当初自己在下院的时候,费劲心思,熬了无数个日夜打磨出来的作品,师兄墨伊鲁随手发挥制出来的法器,便已经具有了自己千锤百炼制造出来的法器水准。
难道说,这就是天才么,普通人要付出几十乃至上百倍的努力,才能够勉强望其项背,墨偏安一阵汗颜。
哼!不过没事。
我承认我自己资质有限,不过我如今通过后天的努力,也不比你墨伊鲁差多少啊。
就算是天才也还是在人的范畴,越到后面,比的可就不只是所谓的天赋了。
更何况……我的弟子可不会比你的差多少。
要是将墨流机和墨无涯两人制造出的法器放在一起,硬要分个高低,恐怕还真不是件易事。
当两个人的炼器水平都相差无几的情况下,要出彩便只能看创新之处了。
炼器师的炼器水准决定着一件法器的下限,而其对器物的想法则决定着法器的上限。
这几日,涯儿给我看了他仿造民间传统皮影人偶制作出来的机械傀儡,不得不说,构思确实巧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自己也从未见过这种类型的法器。
只是那制作的工艺还远远不够成熟,倒不如说,实在一般,只能看他后面能够完善到什么程度吧。
墨偏安想到,再过一段时间便是每年一次的院系大比了。
在平时,都是其他院系各自为敌,决出个最后的胜者再向一院发起挑战,而这么多年了,几乎每一次都是以一院的轻松获胜作为收尾。
而且……场面极其暴力。
一院的指导长老会告诫自己的弟子,要把其他院系的弟子所制作出来的法器,在比武台上完全碾碎。
千辛万苦制作出来的法器就那样被当做渣碎无情废掉,对炼器师会照成极大的心里阴影。每年因法器被毁而陷入抑郁之中无法自拔的弟子不在少数。
想要成为一名炼器师,心态的良好比能力的高低更为重要啊。
墨偏安当然明白这是宗主想杀鸡儆猴,通过这种残忍的方式来警示其他院系的弟子——你以为你们已经是天之骄子,人中龙凤,但是,在真正的天才面前,你们屁都不是!
所谓不破不立,如果法器被毁的炼器师最后能够想通,对他后续的修炼可以说是极有益处,但是,如果想不通,那也只能说是他命中注定该有此劫了。
然而,还有一个重要的点是,这个最后的“废器”环节可以说是被精心设计的一个流程。
也就是说,一院必须一直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统御在九大院系的顶点,必须一直是所有人心中至高无上的存在。
只有这样,这些院系之间的明争暗斗,才会最终因对一院的同仇敌忾而趋于稳定,院系之间才会保持着良好的竞争氛围。
当然,这主要是针对其他八个院系而构建的想法,至于一院……
墨偏安皱了皱眉头,他们院里不用竞争,或者说,他们竞争的人,应该是自己才对。
因为他们各自的水准都已经达到各自水平的极限了,只有自己做自己的对手,才能有所突破!
真是一群疯子!
人比人气死人,墨偏安看着功勋墙上年年挂载着“一院胜”的锦旗,忍不住咒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