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难道还能让尿憋死?你这个呆瓜,难道不会向街坊邻居借一借啊?”
陶春英被气笑了,她骂丈夫秦太迟是一个“”呆瓜”。
“妈,咱们借人家自行车,借一天没事儿,长期借了绝对不行。”
“明后天咱家的‘飞鸽’修好了,我自己一个人跑全州就行。爸爸和您还得在家张罗着卖种子哩!”
“再说,我同学方小白他妈妈就是农科院农业科技开发公司的总经理。有这层关系,我自己一个人跑全州也不会有什么事儿。”
两口子想了想,儿子说得还真是那么一回事儿。
买到质优价廉的好货,固然是做好生意的基础。而把货物卖出,把钱攥在手心里才是最终目的!
第二天凌晨两点,陶春英就起床给秦太迟和秦逸飞爷俩烧火做饭。
凌晨三点,天色还是乌漆麻黑。秦家爷俩就在陶春英千叮咛万嘱咐中,骑车上路了。
紧赶慢赶,终于在十一点四十五的时候,爷俩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地来到了省农科院售卖种子的门市部门口。
然而,秦逸飞在门市部门口,却没有看到方小白的影子,看来这小子爽约了。
昨天晚上,秦逸飞曾经在街上的一个公共电话点,给方小白打过一个长途。
他说明天自己和父亲要到省农科院购买一批蔬菜种子。
方小白当时痛快地说,明天恰逢周六,他不用上班。
他会在十一点前就等在销售部门口,亲自带着秦逸飞办理好一切手续。保证让秦逸飞证事半功倍、省时省力。
他还说,中午要好好招待招待秦逸飞这个远道而来的同学。
“你就是秦逸飞吧?想必这位就是秦大哥?”
门市部门口,一个肤白貌美、看上去也就三十来岁女子微笑着向秦逸飞父子打招呼。
“是,我就是秦逸飞。这是我父亲秦太迟。请问阿姨您是?”
秦太迟有些紧张,没有说话,只是郑重地点了点头。秦逸飞却是镇定自若,不仅若若大方地看着对方,还非常得体地回答了对方的问话。
“哦,秦大哥好,小秦好。我是方小白的妈妈白晨曦。”
“小白已经正式上班了,在厉亭区政府办工作。
小白服务的副区长今天有点儿急事,一早就带着他去沪市了。”
“小白联系不上你,就再三嘱咐我要在这里等待你。
喏,小白还给你留了一封信。”
美貌女子说着,就递给秦逸飞了一个没有封口的信封。
“阿姨您好!不好意思,我们给您添麻烦了。”
秦逸飞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非常年轻俊俏的女子,竟然是方小白的妈妈。
昨天因为怕花电话费,通话时间很短。
秦逸飞虽然知道方小白已经正式上班了,却不知道他分配在区政府办,更不知道他在给副区长担任秘书。
白晨曦办事非常周到,她根据自己多年的经验,给秦逸飞推荐了三种白菜、两种萝卜、还有两个最畅销、最受菜农欢迎的葱种。
最后她把秦逸飞选定的一百斤白菜种、五十斤葱种和七十斤萝卜种,随着临夏县种子公司一块开了出来。
这样秦逸飞就可以和县级种子公司一样,享受八五折的批发价格。
“张经理,你们什么时间回临夏?能不能捎我这两位亲戚一程?把他们捎到信陵县城就行。”
临夏和信陵相邻,信陵是省城回临夏的必经之地。
临夏这次进货用的是一辆五十铃轻卡货车,驾驶室有两排座,可以乘坐五人。
白晨曦见临夏县种子公司副经理张晓泉指挥着司机和一个随行人员,装好了货正准备离去,就上前询问了一句。
“白总,现在已经十二点多了,我们正准备到对面的餐馆吃点东西。”
张晓泉见白晨曦站在车下,慌忙从车上跳下来。
“白总您对我们临夏一直照顾有加,我们想请您吃顿饭总是没有机会。
择日不如撞日,白总您就给个面子,让我们表达一下心意。
喊上您亲戚,我们一块吃顿午饭,饭后我们也好一块儿回临夏。”
张晓泉是从一个采购员一步步走到副经理位置的,人情世故掌控得可谓是炉火纯青。
由于业务关系,他对白晨曦也相对了解。
张晓泉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
白晨曦过去只不过是农科院办公室的一名副主任。后来国家政策发生变化,允许党政事业单位举办实体,她就挑头创办了这个“农业科技商贸服务公司“,并出任总经理一职。
仅仅用了两三年的时间,这个过去不见经传的新公司,营业额已经狂飙到数亿,上缴利税数千万。
像眼前这个种子销售部,只不过是总公司旗下的一个小部门,年销售额也过亿,利税近千万,拥有了和省种子公司掰手腕的实力。
张晓泉也曾经和白晨曦吃过两次饭,不过都是在“农业科技商贸服务公司”成立年会上,几百人参加的那种大场合。
白晨曦是那种万人瞩目的核心人物,而张晓泉不过是上百个县级种子公司中的一个副经理。
张晓泉能够认识白晨曦这个老总,而白晨曦却未必认识他这个打酱油的小虾米。
平时想巴结白总都没有机会,张晓泉又怎么能浪费这么好的机会。
他当即邀请白总和秦太迟、秦逸飞父子一块共进午餐。
“张经理来省城了,怎么能让你破费。我是地主,应该我做东!”白晨曦真诚地说。
“你们先帮我亲戚把他们这点儿货装上车。
我已经在对面‘柳荷山庄’203房间安排了一顿便餐。
张经理若不见外,就一块吃点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