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脸色有些怅然:“你知道读考功名有多难吗？”

林鸿福点点头，“我知道，我三弟考快二十多年还没考上。”

“你不知道，”夫子断然说道：“你三弟这个年龄考不上的人太多了，我们府有十个县，几千村庄百万人口三年才80个人中秀才，别以为你儿子记忆力好就一定能考上，科举竞争很激烈，淘汰很高。”

林鸿福摇摇头：“夫子我不太明白，不过这么难考要受多少罪，我就一个儿子不指望他发富发贵，不如夫子教他识字就好，我家有地有山，吃喝不愁。”

这么没志气的话气的夫子目露奇色，“你可知道一旦考上举人可改变家族门楣，人前显圣人后富贵，三代过上好日子吗？”

“夫子你都说没有这么容易了，我只要儿子过舒服就好，这十里八乡除您，没考上功名的人日子一样过，何况我有田和山能造成纸能做竹器。”林鸿福依旧畏畏缩缩样子，但话里的意思，只管他的儿子过得舒服就好。

“很多人终身考不中功名，因为在开蒙时老师是童生，教错很多知识，你儿子记性好很难得，但好老师更难得，你不怕你儿子长大怨你，要知道可没有多少秀才愿当蒙师的。”夫子语气轻轻说出来的话有些重。

林鸿福看得很开，“他是我儿子就算怨我又如何？还能不养我吗？我又不是不让他读书，只是没必要这么累。”

夫子笑起来，不过笑的有些不屑：“想拿功名又想过舒服日子，你带回去好了，以后随便找个私塾上，我这里是不要这样的人。”

林鸿福僵了一下，“夫子，这么多学生都可以随便学，为什么我儿不可以？”

“因为他们姓陈，他们不是读书种，我还会教他们算账经营生意，除了你儿子这里没有别的姓。”夫子语气幽幽的说着。

夫子看来生气了，林泽阶吞下嘴里的糕点，连忙说：“爹，我喜欢读书不觉得辛苦，放学后跟着人去捉迷藏，下水摸鱼，爬高跳低你觉得哪个更好？”

林泽阶不等他父亲回答又对陈夫子说:“夫子，学生愿意跟着您学本领，我爹他是听我的话的，对吧爹？”

林鸿福被儿子的话点醒，夫子不愧是读书人想得深，很痛快的认错，“夫子我没理解您的深意，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的无知，阶儿还是跟您学吧！”

“我一点都不大量，相反很小气”夫子板起脸，“你还是带你儿子回去吧，我教不了。”

林鸿福脸上讪讪着脸，手贴在身上缩小着身形陪笑着。

林泽阶见不得他爹难受，乞求说道：“夫子别我生爹气，我梦到一个教学的好方法，可以让学长们更专注，我让我爹做出来给夫子赔不是，你看可行吗？”

夫子对林鸿福拖后腿的行为不满，有记忆力这么好的儿子，恨不得监督着读书，他倒好怕他儿子累着，人比人气死人。

本想再为难为难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竖子，但看在林泽阶这么懂事孝顺心软下来。

人越老越喜爱懂事可意的孩子，遭不住奶声奶气。

夫子真喜欢林泽阶，才会留下来他来补习。

于是跟着不再纠结林鸿福的不识趣:“傻孩子，梦里的事怎么能当真？今天先回去吧！不过明天开始要留堂多学，林女婿以后你再阻拦我可不答应，天地君亲师，你可听过？”

“听过，听过。”林鸿福连口答应，“以后孩子学习都听夫子的，您要留堂就留堂。”

林泽阶跟着撒娇的说：“夫子我说有更好教学的方法是真的，你听听嘛，不行再说好不好？”

夫子经不住林泽阶的哀求，“行吧！你这小团子说说吧！”

小陈夫子也好奇过来听着，他不相信有什么能更好帮着教学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