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科手术他们接触得少。
“可以试试。”
白墨回答。
“手术的关键是尽快解除扭转,恢复卵巢血供。如果组织没有坏死,尽量保留卵巢。如果已经坏死,就得切除。”
白墨的声音不高不低,传进众人耳朵里,却像带着重量。
最终,病人家属签了字。
手术灯再次亮起。
白墨主刀,李建斌给她搭手。
孙前进这次没挤上手术台,站在旁边,抻着脖子看。
开腹,寻找,分离……过程比上次救陆衡要麻烦些,毕竟是妇科脏器,位置更刁钻。
但白墨的手依旧稳得吓人。
找到扭转的蒂部,小心翼翼地复位。
万幸,卵巢的颜色慢慢从暗紫恢复了些红润。
“保住了!”
李建斌松了口气,看向白墨的表情,彻底没了前辈的架子,只剩下服气。
孙前进站在后面,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没吭声。
这次手术的难度和精细度,他又不是看不出来。白墨处理得干净利落,思路清晰得可怕。
手术顺利结束,病人被推回病房。
这次,卫生院里的人看白墨,那感觉彻底不一样了。
之前是惊艳,现在是打心底里的佩服。
孙前进更是别扭了好几天。
他没再嘀咕什么“运气好”,也没再去“复查”白墨看过的病人。
只是碰见白墨的时候,表情总有点不自在,想说什么又咽回去。
终于,又一次会诊疑难病例后,孙前进磨蹭到最后,趁着旁人不注意,几步赶上准备离开的白墨。
“那个……白大夫……”
他声音有点干,脸颊微微发热。
“上次那个卵巢囊肿蒂扭转,你是怎么那么快就想到的?还有,那个鉴别诊断……有啥窍门不?”
问出这话,他自己都觉得臊得慌。
白墨脚步停下,侧过头看他。
见他一脸局促又带着点真心求教的模样,也没拿捏,捡着他能听懂的,把自己的诊断思路和几个关键的鉴别点,简单扼要地说了说。
孙前进听得连连点头,脸上的尴尬少了,多了几分恍然。
“谢……谢谢你啊,白大夫。”
他有些磕巴地道谢。
白墨笑了笑,没多说什么,转身走了。
她能感觉到,卫生院里那点若有似无的针对和议论,随着这次的交流,算是彻底烟消云散了。
另一头,千临也没闲着。
她画的算盘和七巧板图纸,王老师拿到手,简直当成了宝贝。
这位乡村教师行动力惊人,立刻组织了学校里手巧的老师和几个高年级学生,组成“教具制作小分队”。
课余时间,学校后面的小树林和废弃的木料堆,就成了他们的“工厂”。
千临偶尔会过去看看。
她不爱多说话,但每次去,都能精准地指出制作中的问题。
“这竹子太嫩,做算盘珠容易裂,要选那边山坡上颜色发黄的老竹。”
“木板边缘要用砂石多磨几遍,你看,这里还有毛刺。”
“桐油干得慢,刷完要阴干,不能暴晒。”
她还会教他们怎么用简单的榫卯结构代替钉子,做出来的算盘更耐用。
王老师和参与制作的师生们,对这个话不多但句句在点子上的“千临同志”,佩服得五体投地。
很快,一批崭新的竹制算盘和色彩鲜艳(用植物染料染的)的七巧板,就分发到了各个班级。
课堂效果立竿见影。